这几个荒唐又没头没尾的梦好似在一瞬间联系了起来。
梦中的谢骥已不容反抗地将另一个她抱回了罗帐,苏吟听着里面久久不息的靡音,浑身微微颤抖。
这几个梦里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吓人,根本不像是幻梦,简直令人心底生寒。
她不禁扪心自问,若谢骥真的执意不肯再娶,在宁知澈走后痴痴守了她十几年,甚至还要一直等下去,她会不会心软回到他身边?
嘴唇忽然印上两瓣温热,接着是额头和脸颊,似有人在一下下亲着她。
罗帐内的靡音终于淡去,苏吟缓缓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宁知澈正在烛光下朝她弯唇浅笑。
“醒了?”宁知澈垂眸打量她的脸色,见她睡了几个时辰精神仍未养回来,便温声道,“起来用些吃食再睡,朕今夜不闹你。晞儿好好的,你若想她了,朕叫乳母抱她来陪娘亲用膳。”说着伸手欲扶她起身。
想起梦中那一幕幕,苏吟面容苍白。
若说梦里的那个“苏吟”对谢骥没有半点动心,连她自己都不信。
仿佛自己在睡梦中又弃了宁知澈一回,苏吟下意识躲开他的触碰。
宁知澈皱了皱眉,再次伸手欲探她额温,却又被她避开,眉头顿时蹙得更深了:“你脸色不太好,朕命人叫太医来给你瞧瞧,别是在马车上颠簸出病来了。”
苏吟瞬间眼眶发红。
宁知澈才将转身,一双手臂便从后紧紧搂住了他。他不由一怔,还未等回头去瞧,便被苏吟用尽浑身力气拽向床榻。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只剩一圈之隔,他愕然看着苏吟洇湿的眼睫:“你……”
“别怨我,子湛。”苏吟紧紧抱着他不放,声音颤得厉害,“别怨我……”
宁知澈怔了怔,看着簌簌落泪的苏吟,眸光一点点柔和了下来:“梦见从前的事了?朕不怨你,真的不怨你。”
苏吟泪如泉涌,想问他“若我在你走后对谢骥有了情意,回到了他身边,与他也有了一个孩子,那你会不会怨我”,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只能安慰自己那仅仅是个梦而已,搂着宁知澈的脖子将他带向自己,昂首亲了上去。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宁知澈脸上,他第一回感受到苏吟这般炽热的爱意,像是无比害怕他离开,拼命想要将他留住,心荡神驰间浑身酥软,闭目承受苏吟的每一个炙吻,任由她翻身欺上,抖着指尖剥去他的锦衣。
苏吟从前也不是没有主动过,但即便那时她的目光再柔和专注,说出口的情话再婉转动听,宁知澈都仍是觉得一颗心悬在半空,无论如何都落不到实处。
他见过苏吟当初心悦自己的模样。
每年大小宫宴,无数次假意抬袖饮茶,只为能悄悄看他一眼。
每年秋狝冬狩,只要见他下场,目光永远追寻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