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害怕自己死,但是绝对不能让他身边的人死,直到现在他才绝望地发现,他逃不掉。慕霆炀做到了,令他生出了绝望的恐惧和绝对的臣服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逃了单钰的脑子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惊恐的泪水无声从他的脸颊滑落。慕霆炀抚摸着他的唇瓣,发出一声喟叹,“我对你足够宽容,可是,你显然不知足啊”单钰寒意阵阵,浑身颤抖地说不出一句话。慕霆炀怜惜地马鞭从他脖子上小心地解开,白皙的脖子上被勒出道道红痕,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带来细细刺痛。冰冷的空气滚滚贯入肺腑,单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牙关都在打颤,仿佛一条在岸上濒死的鱼,挣扎地张着腮。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之后,单钰紧紧地抓住慕霆炀的手臂,哑着嗓子费力道,“别动他人”慕霆炀微微勾唇,“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单钰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扭曲,脸上还带着泪痕,眼里充满了愤怒,他抖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慕霆炀心如刀绞,眼里隐痛,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这人总是与他对着干,想要逃离,他不过就是求这人乖乖在他身边,怎么就这么难?!正在两人痛苦僵持之际,慕霆炀身后的栅门忽然被洞开,十来个黑衣壮士一起抱着一根粗壮的木头冲了进来,将尚未反应过来的士卒冲个七零八碎。同时,单钰身后举着火把的追兵忽然反水,抽出明晃晃的刀剑就朝慕霆炀刺来,单钰大吃一惊,急中生智地将慕霆炀狠狠推开,堪堪躲避一剑。混乱之中,单钰忽然感到有人狠狠地拉了自己一把,把自己拉到那群壮汉之中,那些壮汉将他簇拥着突出重围。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慕霆炀打个措手不及。兵荒马乱之中,单钰看见慕霆炀因为迫切地追他,无暇顾及周围,导致一个躲避不力,硬生生地中了一剑。单钰瞪大眼睛,眼看着慕霆炀身上上瞬间血流如注。要不是被黑衣壮汉簇拥着往外推,他甚至还要不经脑子地往回跑了。慕霆炀的眼神绝望而受伤,他徒劳地向单钰伸手,无声地说着,“别走”单钰眼里爬满了担忧,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身子却被架在了一匹马上。慕霆炀眼里猩红一片,失去理智的他以至于完全放弃了抵抗,身体再次遭到刀剑的攻击。单钰心脏似是被利爪狠狠一抓,痛得心脏肺腑皆搐成一团,整个人格格发抖,几乎不能动弹。俩人的眼里只剩下彼此,对方渐行渐远的身影让他们都难以喘息。单钰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直到马儿嘶鸣一声,将他带离慕霆炀,那片透着火光的营地在眼里慢慢消失不见,周围被一片夜色笼罩,才在精疲力竭中失去了意识。------------单钰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噩梦太过长久让他似是再也无法醒来。他不断挣扎,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费劲地伸手,朝向那片远去的光明,无能为力地堕入黑暗之中。这一觉他睡了很久,直到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从小小的窗口照射进来,他才挣扎着醒了过来。单钰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扭头的动作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单钰,那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逐渐清醒的他忍着酸疼,从榻上爬起,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军营,陈设比之前在大营的要破旧陈旧一些。单钰感到饥肠辘辘,嗓子更是疼的冒烟,恰好帐中破旧的桌案上放了茶壶,单钰想都不想,就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冷水划过嗓子直达肺腑。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走出营帐,举目望去,四周是来来往往列队巡逻的带刀将士,从衣着上看,都是晟兵无疑。大概猜出这里是何地,单钰不慌去帅营,打算先巡视下营地,摸清基本情况。营地里的将士许是知道他的身份,见到他行了军礼之后,继续带兵巡逻。单钰略微回礼,抓紧时间继续观察了一番,营地里是大大小小,分布不均的营帐,从布局上看,明显与慕霆炀所在的大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许是在大营里待了太久,如今这一番浅浅的比较,都能看出高低优劣。此时,一名小太监远远地朝他走来,单钰对他眼熟,知道他是沈天顺身边的人。那小太监的态度比之前在大营里熟络不少,小太监嘴角一勾,趋步上前,也就只行了半礼,“单长史若是身体康复了,就请移步前往公公营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