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眼眶发红,叹道:“长平之战是赵王挑起的,赵括也是赵王委任的主帅,赵括战死,元凶是赵王,小仙女何苦为此折磨自己……”希儿唏嘘道:“慈母之心,固如是也。”她用帛巾擦了擦腮边泪水,续道:“还有,小仙女与武安君还朝之日,大王在朝堂上申斥了武安君,这对小仙女又是一记重击。妾身不懂军政大事,却也知武安君为了大秦霸业,竭忠尽智、出生入死,甚至不惜背负了杀降恶名,可大王却当众申斥他。”嬴稷听了这番话,忽觉耳边轰鸣、全身麻痹,仿佛被一道霹雳劈中。他大致一算,婷婷恰是在回咸阳后的,揭露且说秦王嬴稷的谕令传至战地,众将官虽大感遗憾不甘,却也不敢抗命,均遵旨而行。王龁、司马梗布置好皮牢、太原的防务,两人回上党,与十万兵众留守。王陵、张唐带领余下的部队还朝。寅月二十这日,王陵、张唐抵达咸阳,蒙骜驱车至军营迎迓。“蒙某迎接二位进宫述职,请二位登车。”蒙骜走出车厢,英气勃勃的抱拳邀请。王陵笑道:“我和张贤弟骑马进宫就行啊,怎还劳烦蒙兄你特地驱车出城?”蒙骜道:“蒙某要与二位说几句话,在车上说较为方便。”王陵一愣,和张唐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登上蒙骜的马车。“蒙兄,你要说什么?”王陵好奇的问道。蒙骜微笑道:“提醒你们,述职时切勿抒发己见。”王陵、张唐颇是惊诧:“怎么?”蒙骜道:“我猜测,你俩打算劝大王继续伐赵,然而此事万万不可再提。那天武安君已把道理讲得明明白白,但大王怎都不肯改变主意,你俩去说更是无用,非但无用,还极有可能惹祸。”张唐困惑的道:“进言怎会惹祸?”蒙骜沉沉的喟叹一声,道:“那天武安君向大王解释灭赵之计,条分缕析,句句在理,大王无可反驳,最后只得以君王权威、君臣纲纪来迫使武安君服从圣意。此即是说,如今谁在伐赵一事上反对大王的主张,那就无异于挑战君权,随时会落个悖逆犯上的罪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