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奇怪道:“当然!不仅有,他阿爸还是郎迦的英雄。大家之所以会每年过来替这孩子庆祝生日,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郎迦永远不会忘记英雄的血泪,就像我们不会忘记小思儿的生日。”说完,她抹了一把眼泪,走入了人群。不知有人提议了什么,大家突然齐声呼喊起来:“孔思!孔思!孔思!”在呼喊声中,小思儿红着脸,撅着嘴唇,在每个人脸上,挨个亲了一下。傍晚,老婆婆家的后山上,欧阳泺和木松柏翘首以盼,小凌和余景洛相继而来。木松柏早等得不耐烦,立即问道:“怎么样?”余景洛朝小凌点点头,道:“郎迦寨共有一百三十二户人家,所有人都姓孔。”“看来,小泺,你在圣蛊阵中看到的情况是真的,孔夏长老,肯定和这郎迦寨有某种关系。”“你是说……?”“不错,或许,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欧阳泺却突然说道:“蛊族可不止有一位孔长老。”“你想说什么?”“我记得素思长老和我提过,红叶圣主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公,好像也姓孔。”“……那会不会是巧合?”“是不是巧合,得等找到孔夏长老才知道了。”“你们今天可有了些头绪?”“完全没有。”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剁”地一下,随后一阵乱枝摆动之声,众人奔出门外,恰好看到一只飞鸟仓皇远逃。小凌道:“有人来过,我去看看。”说着,腾地去了。院内回复安静,只剩树影婆娑。剩下三人找了好一阵,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欧阳泺道:“刚刚那声音,我还以为是有人使了暗器,莫非是我听错了?”余景洛脸色沉肃,道:“但愿是咱们听错了。”木松柏离得较远些,大声道:“听错了,听错了,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不等小凌回来了?”“那臭丫头那么机灵,能出什么事情?”说着,打着哈欠,向屋子里面去了。余景洛望着他的背影,静静出了会神,欧阳泺见他突然沉默,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他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可困了?”欧阳泺困得眼皮都已开始打架了,却强打起精神来,笑得有些谄媚:“不困。”“带你去个地方?”“这个时候?”他望着远处群山,道:“恐怕,此时才是最好的时候。”两人一路腾挪,很快到了一处密林,余景洛停顿身形,牵着她的手,在林中穿梭。月光很好,树影幢幢,虽然有地龙,但是毕竟已是深冬,鸟虫声音了了,添了几分如虚似幻的气氛。她一向胆小,此时却不觉得害怕。不知从何时开始,仿佛只要跟着他走,就会觉得安心;即便前方是深渊噩梦,有他在,她也会觉得那不过是些还能面对的考验。走了一阵,两人停在一处悬崖边上,山风迎面扑来,她有些迷惑:“这是哪里?”他笑了,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姿势很有些熟练。她岂能不知,取笑道:“难得,你竟然还愿意记得那段时光。”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犹觉不够,把她搂入怀里。若有似无的药香味侵入鼻腔,她蓦然想到“安宁”这两个字,“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就回去吧。”“嗯。”“每年,我们在山里待半年,在外面待半年。”“好。”“你也不问问为何要在外面待半年?”“为什么?”“我想像夫人那样,在外面开一间医馆,治病救人。”“胡闹,哪有医生治病,只治半年的?”“碰着就救,碰不着就是命。我可不当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我怎么过日子,自己说了算。”“呵呵。”“诶,余景洛,你看那边,好像有灯光。”余景洛叹了口气。“这才是你带我来到此处的目的,是不是?”余景洛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语气有些沉闷:“嗯。”欧阳泺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兴高采烈道:“是不是那里,孔夏长老藏身之处?”“郎迦寨民众不喜欢聚集居住,但是也不会彼此离得太远。独独那个院落独立于这片荒林,而且,你道咱们现在所在何处?”欧阳泺摇头。“就在那断崖的腹面。也就是——”“也就是说,孔夏长老的气息线所指之处。”“不错。”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嘈乱,夹杂一声惊叫,两人被吓了一跳。余景洛想要去查探,却又回头望向欧阳泺,她连忙催促:“快去啊,我在这等你,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