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真的没事吗?
他刚才的确是吐血了,毫无征兆的吐血,和突如其来的脱力。
金雕的身体没有飞行的痕迹,该不会是有什么大病,不能飞吧。
难道他仅仅连一直陪着海玉卿,也做不到吗?
海玉卿哭了好大一会儿,仿佛是要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尽。它抽抽噎噎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我不好。”金溟轻轻拍着不住抽泣的海玉卿,这一次他没有教海玉卿该怎么办,只是轻轻哄道,“玉卿不用知道怎么办,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玉卿害怕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甚至不知道该注意什么。
“真的没事吗?”海玉卿轻轻摸了摸金溟的肚子,触手有些弹性,不是烂掉的那种暄软。
“嗯,没事。”金溟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确定。
海玉卿松了口气,又尝试着用了点力气,继续按金溟的肚子。
金溟被它按得浑身发痒,忍不住笑到弓起腰,一低头,和死不瞑目半截埋进土里的鱼对了个眼。
“好了,回去吧,鱼都要不新鲜了。”
活鱼已经变成了死鱼。
海玉卿用爪子把鱼刨出来抖了抖泥,这次它没飞,而是把鱼抱在怀里,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翅膀不能展开保持平衡,走起来的样子有些费力。
金溟暗暗松了口气,和海玉卿并着肩,突兀地强行解释道:“我们走回去,正好看看路上有什么野菜,采点回去加汤里。”
“嗯。”海玉卿温顺地点点头,仿佛它也觉得走路很好很方便。
过了一会儿,它下定决心似的,问:“一会儿我去林子里采菌菇,你喜欢吃哪种?”
它刻意强调道:“哪种不上火?”
“都可以,没毒的就行,野生菌菇肯定哪种都好吃。”金溟笑眯眯地回答,“多喝点汤就不上火了。”
他想到刚才在山顶看到的景象,问道:“银角它们把动物抓进了西边林子里,那里不是虎啸天它大哥的地盘吗?”
“嗯,”海玉卿低着头四下张望,不知道要找什么,心不在焉地说,“中部的事,都在西边决定。”
“银角听西边那只老虎的话?”金溟疑惑道。
这种感觉,倒像是一种社会组织,有首脑,有军队,有一定的政策法度。
而且很可能还是一种暴·政,虎啸天对西边的态度早就显示出这一点——它大哥是个独·裁者。
“应该是。”海玉卿又摇摇头,“我不清楚西边的事。”
它只是借住,并不是土生土长在这里。
除了虎啸天会经常和它玩,其他大部分会说话的动物都在刻意和它保持距离。包括蛇鹫,它能感觉到蛇鹫对它很好奇,却又不得不冷淡。
“它们会对那些被抓的动物做什么?”金溟忽然有些担忧。
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态现象。
显然有一种他尚未察觉但绝非自然界中自发的生态规则在主导着一切,只是不知道这种反常是否会破坏中部现有的生态环境。
但他从人类的历史认知可以推测,任何一种没有牵制和审察的规则,最终都会成为被执行阶层的一种灾难。
海玉卿也不禁露出一丝忧虑,“以前没有发生过,这么多~”
不过那张初现忧愁的脸又立刻云开雾散了,它忽然展开翅膀朝一旁的草丛里飞扑过去,速度之快把它的声音加上了拉长特效。
“你想说以前没有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抓捕?”金溟把又被无辜扔到地上的冤种鱼捡起来,小跑着跟上来,替海玉卿把话解释完整。
海玉卿只顾低头刨土拔草,敷衍地点了点头。
“止血?”海玉卿把刨出来的草团子捧起来,宝贝似的。
金溟心里思索着西边的事,这会儿才看清海玉卿挖出来的是卷柏。这个草还有一个名字,叫九死还魂草,他之前采来给海玉卿吃时说过这个草能止血。
“嗯,这个能止血。”金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