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韩大人审理此案,是我向陛下提议的,本想着韩大人公正严明,定不会让成蕙姑娘蒙受冤屈。萧将军何以如此性急,连审案的工夫也等不了呢?”
提起这一茬,萧白石愈觉心虚似的,低垂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道:“韩大人公正严明,原本自然是好的,可蕙儿也有她自己的难处,这都是各有各的立场,无可奈何之事。”
上官陵心头一动,向陪伴一旁的成蕙瞧了一眼——倒是自己的失误,竟忘了这种可能。
“这也罢了。”她轻声一叹,“可你又为何要杀韩大人?莫非那天他以命相阻,绝不肯放你们走,才令你不得不痛下杀手吗?”
萧白石吃惊地看向她:“我没有杀韩大人。”
“你没有亲手杀,是指使别人动的手。”
“也没有。”萧白石忙忙摇头。
上官陵注目望着他。
“那几个跟你一起去的打手,可都说是你下的令。”
萧白石霎时呆滞:“或许……是他们自己怕担罪责。可是上官大人,我真的从未指使任何人杀韩大人。”
上官陵不置可否。
“你是怎麽认识这几个人的?”
“是别人介绍的。”
“谁介绍的?”
萧白石又支吾了起来。上官陵遂了然:“也是乔南,对麽?”
“实话告诉你吧。”她突然冷下脸色,“这乔南原本就与韩大人有仇。韩大人这一死,你与成蕙负罪难当,昭国与长杨交恶难解,他却是大快其意了。事到如今,你仍然不惜让两国一战,也要包庇他麽?”
萧白石脸色震惊,额头上逐渐渗出一层冷汗,半晌,方嗫嚅着开口。
“我……我都告诉你。”
拿到萧白石的供词,上官陵满意辞出,恰遇吴天王遣人相请,她也正揣着一件事,便欣然应邀去了会堂。
会堂中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俱是义军中说得上话的人物,看见上官陵进来,好些都望着她笑。
“上官陵,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前边一人笑道,“你不知道我们正在备战麽?我们与昭国已是不共戴天,一战在所难免。如今连昭国的一只麻雀,都不敢飞到这儿来,你不怕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