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对,虽然我舍不得孩子,可我更舍不得让他诞生于世间受苦,非要留下孩子只是为了满足自我的私心而己。”温浓幽声说话,再三强调:“但不会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一次。”陆涟青神情温柔:“好。”不会有下次的,他绝不会让她再受伤害,伤心痛苦去作选择。檀香“杨眉身上有檀香。”小两口正在屋里说悄悄话,外头隐约传来左大夫急促的说话声,陆涟青眉心一动,不稍多时就见纪贤匆匆进来递话:“殿下,左大夫说方周不见了。”方周不见了?温浓惊得忘了难过,难不成方周还没想通,又跑出去干傻事了?“那么多人连个孩子也看不住。”陆涟青面露不悦,不过还是允了纪贤把左大夫给放进来。“坏了坏了坏了,方周又不见了!”左大夫一见门就团团转,把他和公明白天的情况给他说了,两人各自在忙,以为方周会乖乖待在屋里面闭反省,竟连什么时候不见都不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宫里走动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纪贤提了一句,“如果只是刚丢的,我们可以派人多加留意。但如果是白天就已经丢了的话……”如果是从白天丢失到现在,至今还没有半点动静与风声,就怕是不知在哪出了事。“那是我师傅唯一的血脉啊,就这么被我给糟没了……”左大夫已经先把自个吓得六神无主。陆涟青懒得骂他:“永顺宫里可曾传出什么动静?”“不曾。”纪贤摇头,“听说上回陛下外出寻猫着了风寒,这两天都在屋里卧着没有出门。”陆涟青若有所思,温浓不放心地拉扯他的衣襟:“方周或许真的去找陛下了。”“泽润宫离永顺宫不算远,但方周并不识路,如何做到避人耳目?”这是陆涟青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也许是陆狮给他带路?”温浓想到那日陆狮就曾给自己带路找到方周的说。陆涟青觉得这个说法不太靠谱,不过还是吩咐纪贤带人跑一趟永顺宫。可惜他们来到永顺宫却一无所获,宫人都是纪贤刚安排的,询问过程很流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并未听说有何异样。仿佛知道自家小主人病了,两位御猫大人今天都很听话没瞎跑没惹麻烦,一整天都乖乖待在宫人们的眼皮底下,如此一来前边温浓猜测陆狮把人带跑也就不成立了。纪贤眺了眼皇帝紧闭的房门:“陛下今日一整天都不曾出过房门吗?”有宫人回话说:“今早太后娘娘前来探视,吩咐陛下起居交由眉儿姑娘打点,奴才等人便没再过问。”太后吩咐的?纪贤心念转动,径直来到皇帝寝殿门前。闻声出来的杨眉见到是他,忙不迭行礼问安:“纪总管,可是有事吩咐?”“听闻陛下感染风寒,信王殿下心中关切,特令奴才慰问病况。”纪贤莞尔。他把话放在这,既然是代替信王前来探视皇帝的,杨眉当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低眉顺眼将他请进屋里。皇帝吃过几贴药睡得正熟,热呼呼的小脸带着病色的异样红,纪贤静静看了一眼便收起目光,转而瞥向立在床前的杨眉:“听说娘娘白天也来过了?”“娘娘不放心小陛下的病,亲自给他喂药不说,还给他换了汗巾。舐犊情深,无微不至。”杨眉柔声回话。纪贤颌首:“太后娘娘爱子心切,你一个人照顾陛下也是辛苦了。”“不辛苦,这是奴婢的福份。”杨眉神情腼腆。纪贤又问了几句皇帝的病况,听杨眉细细解答,这才准备回去复命。踏出永顺宫时,混迹在他手下作太监打扮的左大夫凑过来问:“可曾发现方周的踪迹?”“方周没发现,其他问题倒是发现了。”纪贤目不斜视,头也没回。左大夫警醒地问:“什么发现?”纪贤若有所思:“杨眉身上有檀香。”回到永信宫中,纪贤将他所注意到的情况与陆涟青细说:“陛下寝居没有燃香,而杨眉身上的檀香却与左大夫从泽润宫带出来的檀香味道一致。”泽润宫近日即将迎来一场法事,每日不间断燃烧大量檀香,不说天天住在那里的公明等人浑身衣袍熏染檀香,进去一趟味道都得很久才散。纪贤仔细留意皇帝寝宫,并未发现任何焚烧檀香的痕迹,皇帝身上也没嗅到任何檀香的味道。如果说方周失踪极可能是来找他,那为什么反而是杨眉身上有檀香的味道呢?“杨眉身上的檀香已经很淡,极可能是白天去过泽润宫,又或者接触过那里的人。”纪贤寻思:“或许她与失踪的方周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