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一个人住,虽然回家很晚,但是睡觉前,我还是习惯看会儿电视,看着看着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半夜醒了,喝口水,到床上接着睡。没有梦,一直睡到被闹钟叫醒。周末的晚上,没有特别的安排,我们那群人,还是会聚在一起,吃饭,泡吧,聊天,喝酒。老史加入了我们的圈子,并且顺利地固定下来。老史很会穿衣服,热爱主办party,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渴望投身娱乐界,怎么看都象是一个gay,但他是个百分百的异性恋者。每次碰见美女,他都要和我交流一下他对于她的奶子的意见。我尽量应付。作为一个热衷于玩乐的家伙,老史带来了很多新的玩法,其中一项就是斗酒,他有层出不穷的花样来决定谁来喝,怎么喝。我们那时候经常喝醉。有一次我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他家的马桶睡着了。推开门,找到床,推了一下床上的人,就挤着睡着了。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再过去是老史,再过去,还有一个女孩。慢慢地,春节又到了。吃完年夜饭,春节之后,我加入了一个新的项目,工作地点在离市区很远的一个会议中心。所以我每天工作,吃住都在那里。在那里,我又一次遇见了老廖。那天我出来抽烟,很快抽完了,边低头往回走,还边想着工作的事情,电梯里人很多,有人在我身后捅了我一下,我还以为我踩了后面的人,侧身说了声对不起。没想到还捅,嘿,你还没完了。一回头,就看见老廖西装领带,头发整齐地正对着我笑呢。他说:“真巧,你也在这…“我说:“就是,你来开会?”他点点头,电梯里人多,我们小声地寒喧了几句。出了电梯,他给了我一拳:“这次又来宰哪个大头啊?”我假装剧痛,说:“先说好了,回答一个问题5块钱。”老廖又是一拳:“靠,你们搞咨询的怎么都这操行,看来你y脑子是被洗了。”我说:“一个国内客户,真他妈舍得花钱,不砍价。”老廖认真地端详着我:“嗯,第一次看你穿西装,还真精神。”我簇了簇眉头:“还成,算你有眼光。”他憨厚地一笑:“忙吗,怎么觉得你有点瘦了。”我挺了挺胸脯:“是吗,我还觉得我胖了呢。现在十块了。你怎么样?”老廖挺老实地说:“这次是你问我,减5块。”我扬起下巴,迷着眼睛,从上往下看他:“不懂了吧,我们问问题也要收费的。”老廖拍了下我的脑袋,说:“我回北京了。”我有点惊讶:“这么快,你才去了一年吧。”他说他父母年纪大了,母亲身体不好,在春节的时候还轻微地有点中风,他妹妹的学位马上就要拿到了,回不来,两个哥哥也分不出身来。家里就只有他了,他就向公司申请回北京了。这样可以照顾一下父母。我说:“阿姨现在好了吧?”老廖说:“没事了。就是需要定期做做脑ct,怕有出血点。”我说:“下次我回家,去看看阿姨吧,她做的饺子真好吃。”老廖说:“还算你有良心,你小子连个电话也没有。还以为你把哥们给忘了呢。”我听了一乐,顺着他的话头:“谁说的,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咱妈的饺子呢。”他还是那么一笑,眼睛迷成了一条缝:“这还差不多。”正说着,我的同事过来了,我说:“我还要在这再呆上一个星期,你的会什么时候结束?”他说明天就可以回去了,第二天是周末,我和老廖约好了先去爬长城,然后搭他的车一起回家。老廖对这里很熟,我们一路向山里开去,时值人间四月天,路边的柳树开始变绿了,桃花也开了。粉白的花,星星散落在山间。阳光明媚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我们把车停在一片田垄边上,找到一处残破的长城,开始往上爬。我很久不锻炼了,爬了一会儿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坐下来,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件薄薄的t恤,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一擦袖子就全湿了。有风吹过,皮肤一下子收紧了,我不禁哆唆了一下。老廖自己也在喘着气,看见我的样子,用他的袖子给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擦完了把他的帽子摘下来给我戴上,说道:“山上风硬,你这样会被吹坏的。”我说那你呢,老廖憨厚的一笑:“你看我这身体,一句话,铁打的。”说完,伸过手来:“起来吧,爬山不能歇,越歇越累。”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老廖的手宽大而温暖,我真想就这么一直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