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看到那位先生了吗?”他指了指二楼某扇紧闭的房门,“他是我们的杀手锏,就算是怪物,也要在鞭子和斧头下屈服的,只不过我们不能轻易地动用这一招。现在,就让它发一发小女孩的脾气吧。”
男人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上来。
他管s001随手杀了个人的行为,叫做“小女孩发脾气”?
该死,他到底是跟一群什么人在谈合作啊?
发布在网络上关于瓷玫瑰使用权转让的新闻已经发酵到了,所有人都在刻意的推动下开始谈论这件事,就算是离高卢十万八千里的华夏,大多数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到这里去,甚至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也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起来。
于是,在医院里过着苦行僧生活的乔昼,终于听闻了这个消息。
“瓷玫瑰使用权?”
他动了动眉梢,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信他在巴黎时从未听说过相关的事情。
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反应这么迟钝,事情都结束好一会儿了才想起来要给酬劳呢。
不过他对瓷玫瑰没有兴趣,这么大一块地,他拿来能干什么用?
想了一会儿,乔昼觉得没意思极了,再度翻开书低下头,手机里的评论还在一条条往上翻滚,一张张图片刷过,乔昼的视线忽然被其中一张图片吸引了。
那显然是从高卢转播新闻上截下来的图,经过多次转发有些模糊,不过基本还是能看清瓷玫瑰被火焰点缀包裹的模样,街道社区空空荡荡,废墟和高楼相映,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其中行走,她穿着非常容易辨认的婚纱,裙摆宽大飘逸,像是新娘行走在自己的礼堂里。
下一张图片是经过处理放大的照片,新娘的面容被圈出来,下面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冒出个新娘子,也不明白被封锁了的瓷玫瑰里怎么又让人进去了。
乔昼点开这张图片,沉思了很久。
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好像很久以前,在自己的幻觉里,见过她。
这种熟悉感不是鱼怪、羊头屠夫之类的,或多或少都似乎在他不算漫长的人生里客串过一两个片段。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整个世界都出bug了,和其他系统发生了设定之外的交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不过……
乔昼有点厌倦地关闭了手机,他真的不太喜欢日常生活被反复打扰,到底什么时候,那个技术水平垃圾得要命的程序员才能修好这个糟糕的bug?
在他产生这个想法时,那个安然行走在瓷玫瑰里的新娘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没来由的莫大恐惧,她霍然扭头,因为转头力道过大而硬生生扭过了一百八十度,然而前后都没有异常,仿佛刚才那一股寒意都是她自己的错觉。
这不可能……绝不是她的错觉!
刚才……一定有什么东西盯上她了!
就像是伯爵慢慢地将脸贴上骑士盔甲的眼洞,对躲藏在里面的她露出了带血的笑容一样,这种被注视的恐惧完全盖过了反抗的勇气,让她一瞬间像是回到了雷雨交加的夜晚,回到了阴冷肃杀的古堡之中。
不、不,没什么好怕的,伯爵不是也变成她床边乖巧的人偶了吗,他不会再提起斧头追逐在她身后,那些天鹅似的少女都在舞蹈室的底座上不知疲倦地翩翩起舞,她们也不会再将她推到后面吸引伯爵的注意力,她现在强大、美丽、自信,没有人能对她产生威胁。
她很快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是……那个注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好像马上要被吞吃殆尽,不仅是骨肉、血液、皮囊,就连名字、记忆、过往都一并被啃噬掉,成为行走的一个剪影、一个幽灵。
新娘扭曲着面容,站在废墟里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疯狂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