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她舒了口气,激烈的心跳渐渐平复。
但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不明白。梦是荒唐无逻辑的,她安慰自己,心道:我已经自由了,不再生活在霍家的监控之中。世界很大,苏嘉明不会找来这种地方。
再无睡意,她起身来到厨房。这里空间逼仄,但有一扇可以推开的小窗,外面不是相邻的楼房,而是一片荒凉的空地。
她望向窗外。霞光漫天,火烧云大朵大朵地渲染。有种凝滞的安静感,仿佛时间都在这种暖光中停止了流动。
不远处有一座机场。一架飞机轰然划过天空,穿过明亮的云层,越去越远,最终化作一点微光,消失在霞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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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绒的平静生活很快就被打破。
这天,当她从附近的集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出租屋时,发现房门敞开。门前站着几个人,都是这栋楼里的租客,他们议论着什么,似在看热闹。
沈绒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霍家人找来了?
若是找到这里,那她现在想跑也太迟。于是她平静下来,一步步走上去。
一位住隔壁的老婆婆看到她,轻声问:“小姑娘,你住这户?”
沈绒点头。
老婆婆面露同情:“哎,你门没锁,好像被偷了。”
沈绒一进门,就看到一片翻箱倒柜之后的狼藉。柜子敞开,衣物被扔到地上,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凡是值钱些的东西,统统不见。其中包括她藏在柜子里、床垫下的现金。
房子失窃,她反而微微放松了些。原来是招贼了,不是霍家人。失窃也比被霍家人抓回去要好。
这时,她想起刚才老婆婆的话,门没锁?
返身回到房门处一看,门锁果然没有被撬动、破坏的痕迹,依然可以正常使用。奇怪,小偷是怎么进去的?
她盯着锁看时,那位老婆婆走过来问:“小姑娘,你出门时锁门了吗?”
“锁了。”
沈绒记得清楚,离开前认真锁好了门。住在这种地方,不可能不注意安全。
老婆婆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没换锁?”
“换锁?”沈绒一怔,“要换锁吗?”
对方立刻明白了,叹口气道:“哎,女孩子租住在这种地方,都得先换锁。因为上一任的租户可能私下配了钥匙,房子就不安全了。房东是肯定不会每次出租都花钱换锁的,只能租客自己小心。”
沈绒不知道城中村里还有这样的潜规则。
此时想想,她的确太大意了。像她这样从外地来的单身女租客,本就容易成为被窃贼盯上的目标。而且她出门都用现金支付,如果有人跟踪她,就能推测出她大概带了不少现金,很可能放在出租屋里。
如此看来,失窃也不算太意外。
她对老婆婆的忠告道了谢,回到屋子里,收拾被翻乱的东西。
情况不容乐观。她带来的现金基本都被偷,只剩下随身携带的几百块钱。
这很惨,她感到沮丧和挫败。但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也没用,她苦中作乐地想:至少人没事,只是丢了钱。
如果她还有钱,或许会考虑换个地方住。但现在的经济状况已不允许,当务之急是弥补安全漏洞。
她找师傅换了锁头,又花几十块钱买了个阻门器,安装在房门后面。这样,当她在室内时,即使小偷成功撬开锁,从外面也推不开门。
再清算一下个人资产,少得可怜。就算尽可能省吃俭用,也只够从现在到月底的伙食费。她不能再继续躲在屋子里,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否则就要喝西北风了。
但要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实在很难。
凡是需要她提供证件的职业,首先可以排除,这就抹消了绝大部分机会。那种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比如站在路口分发传单,也不适合正在逃婚的她。摆地摊卖杂货、在街边卖小吃之类倒是可以戴口罩,但这些都需要本金,她现在没那么多钱。
小餐馆后厨的洗碗工倒是可以做。她在附近的小餐馆问了一圈,都无果。城中村里是个人情社会,熟人才好办事,很多店家不放心招一个刚从外地来的陌生人。
甚至就连捡破烂、回收垃圾这样的营生,也不是她想干就能干的。捡垃圾的拾荒者都有地盘划分,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贸然闯入别人的地盘捡垃圾,等于动了别人的蛋糕,可能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