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满没料想到李温棋的方法这样简单粗暴,软语抱怨:“你看你……”
“怎么样?还要不要了?”李温棋笑着拂落她头顶的花瓣,四下看着又在搜寻目标。
叶满怕他用这方法把附近的桂花都给薅秃了,连忙道:“够了够了!这能做好多桂花糕了,还能存起来,泡茶也能用。”
“那边不是有银桂?各样都弄一点。”李温棋这回倒没用踹的,知道多了也拿不了,仗着自己的高个子,一抬手就能折到。
刚撇了一支下来,就听到扑通一声,桂花树上直接掉下个人来。
叶满惊得一抖,兜着的桂花都洒了不少。
李温棋看那人在地上疼得哎哟,默默收回了手,总觉得这人像是在碰瓷。
“你没事吧?”叶满看那桂花树也不低,人从上面摔下来,也不是太好受。
“没事,没事,就是脚滑……”那人扶着腰站起来,看着温温和和的脸,连语气也是温温和和的,倒没有故意怪怨的意思。
“太危险了,你干嘛爬到树上去?”
“实不相瞒……”那人看着有些难以启齿,面上还有些许赧然,“我是想上去找人的。”
“找人?”叶满越发糊涂了,朝着桂花树上看,想象不来什么人原本会在树上的。
李温棋约莫知道他的意思,道:“桂花开的这样密,你上了树又能看到什么,去前头的亭子里吧,那里地势高,一眼就能看到底下。”
“多谢多谢!”那人感激不尽,一转头又忘了方向,原地懵圈。
李温棋只好又给他指了一遍,原本想直接带他一程,就见一个老仆一路“公子公子”叫着跑过来。
“可算找着您了,您怎么乱跑呢!这跑丢了老奴可怎么交代!”老仆说着,脱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脑门光可鉴人。
那年轻公子自知理亏,所以面对仆人的语重心长也没反驳。李温棋暗道又不知是哪家贵公子,出个门真是麻烦得紧。
与那公子客气了一句,李温棋便带着叶满走了。
叶满无意回头的时候,还见那公子原地做了个揖,遂跟李温棋说道:“这个公子看起来好有礼的样子,我们走这么远了他还看着呢。”
李温棋回了下头,道:“看着确实教养好,可谁又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我倒感觉不错,他有点像寒溪哥哥,也像你,但是又不全一样。”
李温棋见她自己分析起来,好脾气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叶满想了想,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都像太阳一样,看起来永远都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不过寒溪哥哥是秋天的太阳,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冷。那位公子是春天的太阳,明媚温和。”
李温棋听她这样比喻,就无比期待自己那份,追问道:“那我呢?”
叶满犹豫斟酌了一下,笑道:“你是夏天的,热死了!”
李温棋抓住她戳在胸口的手指,亦笑了起来。
叶满还惦记着回去做糕点,足兴以后便打算跟李温棋回去。
秋日天色不比之前,余晖映照下来便有些许晦暗了。
叶满挽着手里一把秋菊,挑着上面蜷曲的花瓣,视线往旁一瞥的时候,正好看到站在桥下的那个年轻公子,对方正对着河面也不知在看什么,晃悠了两下忽然就栽进去了。
叶满吓得手一紧,直接把一把秋菊的梗都掐断了,急忙揪了下李温棋的袖子,“我看到那个春天的太阳了!他跳河了快去救人!”
李温棋还反应了一下她这个称呼,近前看到河面上浮着的人,连忙绕下去把人捞了上来。
好在发现得及时,人捞上来还是清醒的。
“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李温棋皱着眉头,不是很有心情搭理这种要死要活的人。
公子缓过劲儿来,脸上再度浮现那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憋了半晌才道:“实不相瞒,在下并非是想寻短见。”
“那你怎么站在河边?难道是失足掉下去了?”叶满发现这人开口总喜欢加一句“实不相瞒”,有点文绉绉的。
“实不相瞒,在下打早从家中出来,至今还未进过食,方才站着只觉有些头晕……所以、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