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钦淡淡勾了勾唇,忽然转头,灿银的瞳孔认真地注视着陈屑。
陈屑小酌一口,被傅闻钦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将军,你”
看我作何?
“陈屑,如果我说我想谋逆”
“将军慎言!”陈屑猛地捂住傅闻钦的嘴,心跳快得看着比傅闻钦还惊恐此事。
她回头紧张地看了一眼后面,道:“被有心人听到,可就糟了!”
傅闻钦倒是十分平静,反问陈屑:“不然你以为,我是拿什么说服常秋的?”
陈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傅闻钦,问:“常秋为何叛乱?”
“她一个很重要的人,死在了陛下手中。”
“有多重要?父母吗?”
“我不知道。”傅闻钦默了瞬,“也许差不多。”
“那将军,又是为何呢?”陈屑缓缓道。
傅闻钦发现陈屑很奇怪,她说出的命题十分大逆不道,在古代这种君主□□下,君王便是天,陈屑听说她的谋逆,竟然不是坚决反对,反而问她原因。
但傅闻钦井不想瞒她,如实说:“我也有一个极重要的人,被陛下侮辱折磨了很久,不杀她,难泄我心头之愤。”
陈屑幽深的眸子慢慢打量着傅闻钦。
她看了傅闻钦很久,忽道:“将军,你的那个心上人,可是在宫里?”
傅闻钦没想到陈屑会猜得这么快,她点点头,道:“确实。”
那必定就是后君了,已经不必再问。
陈屑在原地坐了很久,她望着天,仿佛是在消化这件事。
过了很久,她又道:“若让将士们突然叛乱,恐怕目前远远不够。”
“我知道。”傅闻钦说。
大部分人选择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目前朝廷虽重文轻武,但到底没缺这些人的饷银,莫名其妙叛乱,这些人恐怕很难依从。
便是片刻依从了,也会很容易变心,届时的局面就会非常可怕。
傅闻钦道:“我都安排好了,就在这两日。”
陈屑是聪明人,其中巨细,她不打算过问,她没说反对,也不说支持,只是和傅闻钦这样静静地坐着。
直到那月亮越来越大,直到整个山上几乎没了什么喧闹声,直到整个夜都沉寂下来。
陈屑才忽然道:“将军,这种事需要内因与外因结合才能成事。如今陛下已失了禁卫军的忠心,朝中大臣被二位殿下瓜分站队,真正向着陛下的没有多少,可以说是内因有了。但到底她算不上是昏庸,只能说是平庸,在位期间虽无政绩,但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将军师出无名,若是这样篡位,即便将来胜了,好景也不会长的。”
听着陈屑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傅闻钦觉得十分意外。
她笑了笑,诚恳道:“军师不必多虑,我又不是要改朝换代,只是谋逆而已,皇位还由舒氏来坐。”
只是谋逆。
谋逆这种事,是能用只是来修饰的吗?
陈屑愣愣看着她,道:“将军是想另立新主?”
“不错。”
“此人是二殿下,还是大殿下呢?”陈屑私心里其实哪个都不想沾,但是人选只有这两个,根本没得选。
但显然傅闻钦不是如此认为的,她道:“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