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听见剧烈的心脏跳动声。
砰、砰、砰——
震耳欲聋。
她会听见吗?
怎么办……
他可能是今日失血太多了,此时隐隐觉得眩晕。
恍惚间,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牢牢盯着山洞的壁顶,凝神静气,试着化解心欲。
忽然间,一个念头猛然闪过。糟了!
他、他是仰躺着的。
——心欲难解如同火焚,宽大的下裳也遮不住那难以启齿的妄念。
阿蛮骇得心尖儿都发颤了。
他对着最该虔诚的人起了万万不该起的脏心,对着她的善心和高贵他却卑劣地生出私欲……如今山洞里灯火通明,一旦这份狂悖的妄想被发现,他该如何自处?
况且,这样的亵渎……
若是脏了她的视线……
万死难赎。
凶夷人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冷汗都出来了。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去窥她的神色。
——他的小姐全神贯注,仍在一心一意地给他处置伤处。完全无意其他。
拓跋临羌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却生出惭愧,深恨自己的行为卑劣,令人不齿。
可那份罪恶的孽火,完全不理会他心中如何作想。反而在窥见她昳丽的侧颜后,越燃烧越炽烈……滚烫而禁忌的热潮渐渐翻涌全身。
他无助地躺在地上,恨不得再给自己戳上几刀。
——这是什么样灯火通明的环境和姿态啊,拓跋临羌,你怎么敢的呀!
终于,沈稚在火焰的光下完成了这次艰难的处置。
她擦了擦了鬓发,这才注意到手掌下的肌肤热烫惊人,回忆起缝线时他那些强自忍耐的轻颤,和低哑的闷声“痛呼”……
沈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不论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再次将伤口挣裂开是为了给她做晚餐这是不争的事实。沈稚微微叹气,去看有几分狼狈的凶夷人——
他将视线偏转,似乎有些不敢看她。
沈稚默默将臂钏的机括按开,取出一枚熟悉的小药丸递给他。
“这药别的效用都没有,只管止疼。给你吃吧。”
拓跋临羌倏然回头,金棕的眸光死死盯住那枚药丸。
那一瞬间,旖旎尽碎。
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刺入心扉。
五脏六腑都痛得翻搅起来。
凶夷人面色刹那间惨白下去,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