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王得了禀报,早早地候在厅堂里,再见着孟秋与两个想拱白菜的,尽管有数,却还是不由得心下一凛。
“娇娇,”他唤着孟秋,对她招手,“到我这儿来。”
孟秋下意识要去看燕承南的反应,又硬生生忍住,没敢去做,免得教别人发觉不对劲。她顿了一顿,不曾搭理任何人,更佯做步履轻快地,蹦跶到武威王身侧,亲昵且娇俏的应着,“爹!”
“好好好,”武威王瞧了下她和燕承明,“此事等等再说。”
言罢,他上前对着燕承南行礼,为孟秋赔罪。场面话将过后,再周到的问及燕承南来意。
太子殿下的来意?
“是为……”他看向孟秋,意料之中的见她眉尖轻蹙,明眸里盛着的,都是忐忑。而他分明想撂出实话,也好顺势把有意往她跟前凑的那些蜂蝶都赶走,可一个恍惚兼并着心软,酸涩之下,他遂了孟秋的心意,说着她想听的答案。
他说,“前不久,郡主遇难之事已有些头绪,孤接管此事,便亲至府上,问清王爷意向如何。”
“哦?”武威王不知他以往性情,还当他事必躬亲,请他入座,递过茶水,“不知殿下要问些甚么?”
说辞是信手拈来的,有理有据,孟秋看着他俩交谈,悬在心口的重石也缓缓落下。
“郡主像是……”旁边的燕承明走到她近前,笑道,“松下一口气的样子。”
她心尖儿又一哆嗦,“!”
“难不成,郡主在为何事忧心?”燕承明体贴入微的温声说,“若能为郡主解开心中愁绪,我当得是荣幸至极。”
“……”孟秋实在不太想搭理他,朝他飞了一对儿白眼。
惹得他愕然一愣,噗嗤一下,不禁笑出声来。
“你……”她气得要骂,却蓦然有所觉,朝燕承南的方向看去。
当今太子殿下凝望着她,眼底沉沉静静的酝酿着几分幽深与晦涩,又宛若风雨欲来般,盛着令她心惊的意味。转瞬间,这些东西散得一干二净,而他也紧跟着,轻轻地发笑。
“此事,”燕承南淡淡问她,“郡主怎说?”
孟秋一时没作声。
“既是郡主因此受难,”他轻描淡写,眉梢眼角的讥诮却近乎无从遮掩,明明白白的为孟秋展露着,问她,“郡主私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我……”
“叮——”
【请宿主注意维持人设】
“依我看来?”孟秋没敢看他,故作姿态的娇哼一声,刻意蛮不讲理的讲道,“既她们敢做,便教她们也受一遍,再挨个儿的和我道歉赔罪!”
她心想,燕承南必定是不愿答允——
燕承南颔首,“好。”
“小女儿说玩笑话……”武威王客套着,“哪里能教殿下做为难事。”
“不妨,”他又笑,说道,“孤既应了,便不觉得为难。”
他定定的去看孟秋,大抵是寻常时候总要一再遮掩、虚与委蛇,以致于即便心绪起伏难定,仍然面不改色。随即,他神情愈发和缓,一改往日冷淡自矜的作态,好整以暇的问,“郡主以为如何?”
还满意么?
“……”相反的,是孟秋险些没绷住脸上表情。
“不知睿亲王是否有事要与王爷商议?”他并不强求孟秋作答,见她不出声,就势看向燕承明,“另有些要务,孤需得暂做叨扰,亲王还得稍等片刻了。”
“殿下且忙着,”燕承明笑吟吟道,“不打紧,我共郡主叙旧,也可。”
孟秋即刻撇得一干二净,“我和你没什么可叙旧的!”
“娇娇。”旁边的武威王无奈唤她,再嘱咐道,“我与殿下去书房,你便替为父招待来客,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