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能量大着呢,不信,咱走着瞧,你不给我老鳖,我就把水抽干了,自个捉。”大丑说着,扭头就走。
谷≈lt;span≈gt; 这话把老德顺吓了一跳,竭泽而渔,这可是山里的禁忌,老祖宗几百年的规矩,怎么到了这一辈子,都他妈的破坏了。
“大丑,这么长的老龙河,如今只剩这一兜兜水了,能不能给水族们留条苗子,否则,恐怕以后无渔可打。”
老德顺有点着急,他还真怕大丑干出这种事来。
“你救水族一命,那谁救我一命呢?要知道,俺亲家可是管九街呢?
他等着吃老鳖,我也没有给你多要,只要一个,可你,却给了瘌痢头,咋不给我呢?是不是看我下台了,看笑话是不?”大丑愤愤不平。
“哪能呢!我哪敢看你的笑话,只是这老龙河里,又是下药,又是电击,这玩意儿,都弄的几乎绝迹了。
我揣摸了大半年,只看到这一个小玩意儿,你也知道,瘌痢头是个穷光蛋,一个大字儿也拿不出来,婆娘又等着补身子。”老德顺连忙解释。
“你也不用掩饰,我这就找人抽水去。”大丑说完,骂骂咧咧地朝村里走去。
下午的时候,老德顺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就见一辆三驴蹦子驶了过来,车上坐着大丑,三驴子,秋后。
这可把老德顺吓了一跳,他咕哝了一句,“要完蛋了!”
“咋地啦?”歪八正在给女儿做风车,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他们要抽水,要给水族来个一网打净。”老德顺有气无力地说。
农村人爱热闹,尤其是这个艳阳高照的冬天,听说大丑抽水捉鳖,都纷纷去看热闹。
大丑卸下了发电机,倒上了汽油,三驴子把抽水泵扔进了水里,于是,在发电机的轰鸣声中,那水就哗哗地向下游流去。
“抽,一百块钱的汽油不够用,就用两百块钱的,在旮旯村,还有我大丑办不成的事儿。”
看着周围这么多的人,大丑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老德顺也来了,他阻止不了,只有躲在山坡上的柞树林里,苍茫无助地望着。
这电驴子,喝起水来,哗哗地响,这一兜兜水,用了一柱香的功夫,就下去了一大半儿,那些鱼呀,虾呀,都露出了头,在混浊的水里,张着小嘴儿,拼命地呼吸。
三驴子手里拎着编织袋,在齐膝深的水里,把那拇指大的小鱼儿朝袋子里扔。
“咋没有大的呢?竟是些小虾米。”秋后问。
“小了好,喝鱼汤不扎嘴。”大丑说。
那一兜兜水,越抽越少,也越来越混浊,三驴子拔脚又落下,落下又拔起,每次起脚,都涌起了一股浑洪浊的污水,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这么臭!”有人掩起了鼻子。
只是那水,哗哗地流着,越来越少,终于,河底的泥土裸露了出来。
大丑,三驴子,秋后三人捉鱼忙的满头大汗,特别是大丑,身上糊满了泥巴,只露出一双骨碌碌滚动的白眼珠。
这水里多的是小鲫鱼,只可惜,捉了一条最大的草鱼,也只有半斤左右。
“老鳖!老鳖!藏在哪儿了?”大丑急的暴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