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
他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缓了半晌才把里面的事复述出来,听到的官兵无一不面色发白,头发梢子都竖起来了。
梅三韧道:“速速回去给朝廷写信,十万火急送往京中。”
要是北夷人真用的诡术,再有十万大军也招架不住。
秦真跟着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中军大帐,梅三韧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违令者,斩!”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今夜要跑掉多少官兵呢。
更有甚至,说不定还会吓死几个胆小的。
“秦真,”梅三韧写好奏折后忽然唤了人进来:“除了奏折外,这儿还有封信,你带着现在就走,不要停,以最快的速度给我送往京城。”
秦真看着那封封了笺的信:“将军,这信,送给谁?”
梅三韧许久才道:“当朝太傅宗东方。若见不着他,就烧了吧。”
秦真:“……”
如果见不到宗东方,他就去找姜琬,也是一样的吧。
“切记。”梅三韧拍了他一下,脸色晦暗如死:“你赶紧走吧,再晚了,说不定就送不出去了。”
秦真没接那信:“将军,不如您亲自去送的好?”
他知道,谁先离开,谁就多了条生路,说不定今晚……又会发生昨晚的惨剧吧。
几千人一起消失,什么都不剩,像从未活过的那样。
第122章玉灵雕
京城里入冬不久即下了场罕见的大暴雪。
站在大街上,及目处白的是冰雪,红的是未被大学覆盖的朱门,这北方冬日的雪景,一眼看上去,雪屋连绵,远景混沌,只茫茫雪色一直延伸到天地相持的那一线处。
宿雨桃红,朝烟柳绿,吴侬软语,羞月云裳,那是江南,百草凋敝,云燕南归,大雪纷飞,这是北方,原就跟江南的景致自然不大相同,要不然何以区别南北。
“这雪已经下了两日了,今儿再不停,可就成雪灾了。”姜琬午时从太子府回来,听见有人在门口唠叨,他抬头望了望天,暴雪依旧没有停下来之意。
好在明后两日休沐,没有必要之事,倒不用出门去了。
“公子回来了。”小厮一眼瞧见他,飞也似的奔去内院告诉姜母等人。
姜琬肤白映雪,青丝染了冷风,眉目有些慵懒:“离年呢?”
这两日朝廷还没收到北边打仗的奏报,他隐隐有些不安。
“方才他在柴房偷偷喝酒,被夫人知道,关起来了,正打算发卖呢。”有人答他。
姜琬一听,坏了,他赶紧进屋褪去大氅,换了居家的薄棉外袄去他娘屋里,一进门就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今儿回来的倒早。”姜夫人坐在软团上养神,见了他,眉开眼笑:“午饭预备下来了,正好吃上家里的。”
姜琬:“母亲,儿子找离年问点事儿,您把他放了吧。”
姜夫人瞥了他一眼:“那孩子看着不老实,你问完事,送出去吧。”
离年那眼神,实在不像个当书僮的,她早想拿点错出把人弄出去了。
“母亲。”姜琬很为难,用眼神央求他娘:“您别动他。”
姜夫人从儿子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似的,乍然严肃起来:“琬哥儿,你是不是和他……”
行为举止亲近过了。
她听说京中的男风之气比苏州还甚,许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在宅中豢养娈童,见姜琬如此维护一个离年,她不禁担忧起来。
“母亲,没那种事。”姜琬欲言又止,想了想,起身贴着他娘坐下,见屋中无人,还是透露出些许口风:“他的本事,儿子用的着。”
姜夫人这才将信将疑:“算了,为娘的不想耽误你的正事,往后看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