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寨大门处,为首者扛着方大旗,上书“牛头好汉”四字。见着傅铮带着易然走出来,山匪们齐刷刷喊道:“大哥,大嫂。”
易然揉了揉耳朵,被这阵仗短暂地震撼了片刻。她偏头看向傅铮,他的身影仿佛和电影中带着大金链子的花臂大哥有一瞬的重合。太社会了,她如是想道。
傅铮走到群匪面前,一抖虎皮披风,扬声道:“孩儿们,我们开始。”
易然万万没想到,傅铮教化大业的第一步是带着他的孩儿们绕着山头跑圈。她目送着他们踏着铿锵的步伐远去,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回去补眠。
孰料刚行至卧房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个婉转的声音:“妹妹。”
她茫然地转身瞧去,只见身后站了三名披红戴绿的姑娘,鬓边插满五颜六色的绢花,真是花哨极了。
为首那名女子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其间因腰部扭动幅度过大,险些没能站稳。那姑娘在易然面前站定,热络地拉起她的手:“妹妹,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易然:“???”
18。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没想到他出去转了一……
傅铮领着他的孩儿们绕这牛头山头跑了三圈,直把身后一众小喽啰跑得哭爹喊娘。他满意地瞧了累得东倒西歪的一众山匪,开口宣布:“自今日起,每日午时来卧牛阁中听讲。”
一众山匪面面相觑,片刻后,二当家的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斟酌道:“大、大哥,兄弟们都斗大的字不识一个,那啥之乎者也的,咱听不懂啊。而且咱这穷乡僻壤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这谁来讲啊?”
他边说边打量着傅铮的神色,踟蹰道:“况且大哥您从前不是最瞧不上那些酸文腐儒的吗,咱又不靠掉书袋吃饭,这…”
傅铮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谁说要给讲什么经史子集了?”
二当家的狐疑道:“那您是…”
傅铮咳了咳,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还不是因为小花。”
听到小花姑娘的名字,群匪尽皆支棱起耳朵,面上浮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傅铮顿了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小花她出身书香世家,昨晚同我好生抱怨了一通,说不习惯咱这蛮夷之地。我训斥了她几句,她便哭闹个不停。”
说至此处,他叹口气:“总之我同小花说好了,让她每日讲些故事,大家给我个面子,过去坐上一坐,哄她个把月也便算了。”
二狗手段暴虐,一众山匪皆对他心怀畏惧。此时听傅铮如此一说,倒也无人再提出异议。
打发走了一众山匪,傅铮扯下身后那条花里胡哨的虎皮披风,举步往院中走去。行至院门外,忽听得里面传来女子的谈笑声。他顿住脚步,侧耳细听。
只听一位女子道:“我本不想和妹妹们争的,但奈何夫君他总是往我院中来,我想着他日夜操劳,不想让他不开心,妹妹们不会怪我吧。”
傅铮皱了皱眉,他来之前只大致了解过二狗的身世脾性,对于其他细枝末节并不了解。今日一听,二狗怕不是还有什么压寨夫人!
正思忖间,听得另一道女声冷笑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你搁这儿跟我玩什么聊斋,真当我瞧不出你那点心思。”
先前那女子泫然欲泣道:“妹妹该不会是恼了姐姐吧,姐姐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想让夫君开心一点罢了。”
他正听得云里雾里,便听得易然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各位听我一言,咱一个月按三十天算…”
立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那三十一天的月份呢?”
易然揉了揉额角:“二狗,咳,夫君他总需要些时间独处静思吧。我看不如这样,多出来的那天诸位都来我这里,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