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们一家子受灾严重,好些比他们更恼火。”
对门啥情况她是懒得管的,只问了周正全。
李秀兰道:“在家呢,在你们檐坎上住了几天,后来在边上搭了个棚子。你爹想着你们这些年也没断来往,就假装没看见。陈春芳他们就在后面梁上暂时搭了个棚子,周成林跟青青子也是,但是水退了之后就跑到这边来了,住你幺大他们家里。”
阿茶愣了一下,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周成林带着娃儿媳妇住这边来了?不晓得一天到晚一口一个姨父一个姨娘的叫,一天到晚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高明成心里是个啥感觉。
晒了这么些天,家里面的潮气倒是没那么重了,阿茶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就去沟里面找胡惠英,去的时候还带了个背篓,想着回来的时候帮着带一些回来。
结果刚刚走到堰坎前面就看见了胡惠英他们背着背篓回来了。
不是一个人,刘淑芳他们也是一起的,因为有地在一块,还恰巧都栽了红苕。
阿茶喊了胡惠英一声。
高明成道:“哎呀,阿茶回来了!
阿茶到跟前招呼了一声:“幺大,幺娘。”
胡惠英看着她笑:“啥时候到的,咋还背着背篓过来。”
“没一阵,婆婆说你在山上挖苕呢,我说我过来看看,顺便还能带点苕藤子回去。”说完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那边有歇气的台子,娘你过去歇口气,我来背。”、
“赶
紧走吧,这没多远了歇啥气啊,你这多少年没背过背篓了。”
高明成也打趣她:“从去城里就没下过地了吧?还能背的稳背篓?”
阿茶跟在他们后面往回走:“从小都背,还能长大了忘记咋背了?”
胡惠英问她:“你一个人回来的?”要是都回来了,这阵跑来的应该是高青阳才对。
阿茶嗯了一声:“青阳上课呢,我来镇上有点事情,刚好回来看看你们。”
“今年这,灾情大的,你们城里啥情况啊?”
“城里比这更恼火,连周边加起来死了好些人,房子,反正两边的房子尤其是以前的老房子都被冲的差不多了。大河里面的水翻上岸冲了几天雨才停,反正恼火的很。我们住河这边靠近山边上还好一点,就那门里外也都跟河一样。”
胡惠英想起来了:“你们那个房子,就是卖东西的那个房子有影响不?那虽然在国道边上,离河堤还要一点距离,但是我看着也差不多高,水要冲进城里面那怕是也够呛啊!”
阿茶道:“是恼火,第一层水都灌满了,直接淹过县镇府大门口了。”
“那里面那些东西捡了水还有作用?”
“电器肯定是没作用了。在里面泡了几天,晴了之后水退下去又等清淤之后才过去收拾的。损失不小,但是这是天灾,谁能想到谁又能有办法呢?比起那些房子没有了,甚至大水给冲走了淹死了的,这已经是不幸中的
万幸。”
刘淑芳问:“那青峰跟青茂他们呢?”
“青峰哥八月中旬就被借调去抗洪救灾了,一直在外面,后来被紧急调回,也是一直在忙,直到彻底晴了水退了一点才回来,一身都是伤。茂茂子是老早就被青阳弄我们那住的,嫂子跟两个娃儿是大水进城那天晚上半夜青阳去从水里面给拽出来的。说实话,真的是万幸,但凡瞌睡死一点,这阵都不好说。”
高明成抿了抿嘴,呼吸有些急促,一直到家把身上的背篓放下来才跟阿茶道谢:“真的是给你跟青阳添麻烦了,这一回又一回的。这份恩情,幺大记着了,记一辈子。”
阿茶挎着空背篓在那笑:“幺大说的这话就严重了,一家人本来就应该相护照顾,啥恩情不恩情的。我们也只能是尽力,万一要是有啥不到位的,幺大跟幺娘不要怪我们就行了。”
高明成笑了笑:“这话说的,再没有你跟青阳更周到的了,不管啥也不能怪到你们身上,我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孬好还是晓得的。”
“我想也是。”阿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青阳跟青峰哥从小关系就好,再说了,青峰哥也是个成熟稳重的,兄弟在一起有商有量的咋样也比一个人来得强。主要还是茂茂子,他那啥情况幺大幺娘该是晓得的,从小就是个淘神的。”
刘淑芳从屋里出来问:“茂茂子咋了?不是说技术已经学好了,你们在
城里给弄了个店在卖东西做生意了?”
阿茶把背篓放在房檐下道:“是啊,他想做生意,青阳说他聪明肯定能做好,我们攒了这么几年的钱全部都搭进去来了,还借了不少。到底是自家人,茂茂子在那边看店我们也十分的放心。但是咋说也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我们也不能当三岁小娃儿一样早晚盯住看着。平时在店里面看门做生意还好,下午关门之后就不好说了。前段时间跑去歌舞厅里面,被青阳给逮回来的。我这趟本来没时间回来的,但是想着这个事情还是要回来给你们说一声。二十不小了,差不多也该能好好的找个对象稳稳当当的成个家了。要是管不住自己跟那些二流子一天混,以后咋样谁都不好说。
青阳能管他一时管不了一世,就算是青峰哥,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庭,也不可能把他一辈子挂裤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