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容汀这些日子鲜少言语,像个沉闷的守卫,只是单纯守在冉酒身边。
她不知说什么,那些多余的同情和安慰,冉酒压根儿不需要。
容汀拉着行李刻意走在后边,筱稚和冉酒走在前边。
冉酒穿着白色高领羊绒衫,没有化过妆,脸色仍显病态的白,唇色也浅淡,背影却那么孤直。
筱稚作为上位者,语气温柔到不行,大概从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到打算扩展一下工作室的阵容。
冉酒看起来听得随意,总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听进去,然而筱稚一旦有停顿的时候,她就简洁地说一两个词提醒她。筱稚立马嘴巴张圆,又抱歉地笑着继续往下说。
最后筱稚把她们送回家,容汀和冉酒站在楼门口送她。
保时捷利索地摆尾而去,筱稚最后问冉酒的问题是又有了几个新的网剧,问她要不要接。
冉酒说再考虑考虑。
又说,如果招了新人就让她们试试吧。
筱稚最后有些失落,但是她们大概都知道,冉酒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
但是高傲如她,即使是这样的妥协,也不会这样子说。
冉酒不是没有野心,她后期接的剧本都是在渐渐流行的大女主剧,这种剧里的女性往往同时充满正面性和复杂性,然而角色一旦塑造好了,就会在听众心里留下很长时效的记忆。
无论是对于一个演员,还是个cv,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只是她似乎突然倦了,就像容汀在医院看她打游戏,初期就会杀掉一两个级别很高的怪物,披荆斩棘地往前走。然而一旦快赢了游戏,她会放弃垒好的方块,任它们在画面里簌簌落下。她会突然松开贪吃蛇的操纵键,让蛇撞死。她也会在大富翁的点券足够时,买了好多飞弹炸向自己。
然后游戏结束。
筱稚很遗憾,不过她和冉酒说,等她恢复巅峰状态的时候,他们都会在终点等她。
晚上容汀买了超市的新鲜时蔬,做了几道素菜,冉酒罕见地没挑,默默吃完了。
她住院的这段日子没打理头发,流海更长了,能遮住眼睛,发尾的尖稍带着凌厉感,琥珀色眼珠被挡在后边,看不出情绪,但是雾蒙蒙的。
吃完饭容汀去洗锅,过了会儿出来以后,已经听到了卫生间传来的淋浴声。
已经是晚上十点,容汀坐在床上晃着腿强迫自己不要睡,惦记等她出来要给她吹干头发,还有不能让她穿太短的睡裙,卧室的空调也不能开太大
但她太累了,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眼皮子打架,一歪身子睡着了。
梦里是她完全没去过的地方。
她看到黑衣黑帽的冉酒身形纤细,面容又模糊,周身带着冷淡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