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四处游荡的孤魂,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只是脸色寡冷,眸色木然,依然不是那个清艳娇美的人。
画面再一转,那个狭□□仄的家里,冉母正指着她大声骂:“要不要脸呐!这么小年纪不学好,哪个女生像你一样周围围着乱七八糟的男生,社区卫生所的阿姨都说你每天瞎混”
那一刻,冉酒的面庞逐渐清晰,容汀看到她哭得通红的眼睛,自嘲地笑着:“妈妈,我在你眼里是个好孩子吗?”
她看不到冉母的脸了,画面由无数光点凝聚成曝光过度而失真的画面。
冉酒细瘦的身影孤直又倔强,转瞬间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容汀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只见着惨白的光线打在墙上,地上的冉酒被揪着头发拖行,她吼叫,撕咬,绝望地叫着,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扼住了她的喉咙。
容汀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这些画面太熟悉了,原本就不该是梦。
她感觉被投入熔炉中,浑身炙烤般难受,但是又挣扎不出来。
明明梦见的是冉酒被人抓着脖子往外边拖行,忽然那个主人公就变成了她自己。
脖子被扼住的感觉那么强烈,喘不上气来,从脖颈的动脉往上边,血液凝滞,下颌逐渐酸软,鼻腔涌出血腥气,眼珠有种爆裂的感觉。
怎么能这么难受。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硬生生被揪了下去,柔和的凉意粘连在她身上,慢慢抚静了这股莫名的燥意。
容汀的呼吸逐渐平缓,睡意驱散,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抱住了眼前的人。
冉酒的体温和身上的香味她都不能再熟悉,待意识清晰起来,她抬起手抚摸她颈后的头发。
掌心的发丝柔滑,倒是照她之前的叮嘱吹干了,只是发梢仍泛着少许湿意。
冉酒和她面对面侧躺,她穿着那件白色睡裙,肩上仍是凉滑的,冷淡的月光投进来,她淡色的眸子正专注地看她。
容汀视线下移,落在冉酒的脖颈上,那么细弱的脖子,有一道已经变浅了的痕迹。是被掐留下来的。
冉酒顺着她的视线:“没办法,我有听医生的话,天天抹祛疤膏,你也给我热敷过啦,但是疤痕很难下去。”
容汀松了口气,思维却混沌,只说没关系。
这个时候了,她心里剩下的只有心疼,可是冉酒似乎觉得她只在乎她的外观。
冉酒的声音静谧安然,“汀汀,你做噩梦了。”
“嗯。”容汀感到自己浑身黏湿,像是在水里泡过一遍,也难怪冉酒说的这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