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陌生了,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吕仁的尸体,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吕仁的脸看上去比平时起码大了一倍,而且非常黄,像一个泡开的馒头。很明显,他是死后被海水冲上岸的。
这是一片较偏僻的海域,因为岸边积了较多的淤泥,风景也不算好,所以平时少有人来。一名渔民妇女在海边拾贝类时,远远看见吕仁肥胖的尸体,以为搁置了一条大鱼,兴冲冲地走近一看,被吓了个半死。
虽然吕仁曾两次欲置自己于死地,但亲眼见他沦落到如此地步,丁翘还是心有不忍。陈俊峰似乎看出她内心并不好受,带着她走到不远处的岩石处坐下来。
很快,法医完成了相关的工作,殡仪馆的人把吕仁的尸体运走了。
法医走到陈俊峰跟前,看着丁翘欲言又止,陈俊峰说:“没关系,丁记者是我们自己人,不会胡乱报道的,说吧,具体的死因是什么?”
法医说:“死者的头骨有被钝器敲打过的痕迹,但初步判断这并非致死的主要原因,从综合情况来看,死者极有可能是被打伤导致昏迷,然后被扔进海里的。”
陈俊峰双眉微蹙:“所以,他的死因是……”
“溺亡。”法医说,“虽然还未对尸体进行解剖,但死因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陈俊峰点点头:“好的,谢谢你,辛苦了。”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丁翘问法医,“能估算出死者的溺亡时间吗?”
法医说:“非常精准有点难度,只能说大概吧,从海水的温度、岸上的温度和湿度来分析,死者应该是死于5天前。”
丁翘点头道谢:“谢谢您,明白了。”
法医走后,丁翘和陈俊峰继续在附近的海边走。此时夕阳西下,把海面照得泛出万丈金光。
丁翘感叹:“吕仁曾两次想让我死在海里,却没想到我两次都逢凶化吉了,他自己反而在海里溺亡。”
陈俊峰说:“但他并不是自己跳进海里的,是有人先袭击他,然后把他扔进海里的。”
丁翘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法医的判断没错,那么吕仁是在我们上岸的同一天出事的。”
陈俊峰说:“这位法医的判断不会错,他是我们公安系统最有经验的法医,被同僚称为能让尸体开口说话的人。”
丁翘沉思着说:“按理说,吕仁的目的是报复我和卓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会继续待在海上,而且还出事了?”
陈俊峰说:“会不会是内讧?你回忆一下,当天挟持你们的人当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丁翘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当天除了吕仁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戴着熊猫面具的,倒像是老实人;另外一个戴着猪面具的,感觉是个狠角色;还有一个基本上不说话,感觉就是小弟的角色,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陈俊峰静默了一下,说:“这么说来,那三个人中也许有一个就是我们之前猜测过的,站在吕仁背后的厉害角色。我猜,很有可能你们在海上随波逐流的那几天,其实吕仁他们已经回到了花碗坪的悬崖下打捞瓷碗,因为没有打捞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以致产生内讧,然后他的同伙杀死了他。如果是这样,那么吕仁极有可能是在浪琴湾附近的海域遇害的,后来被海水冲到了这边。”
丁翘想了一下,说:“不对……”
陈俊峰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哪里不对?”
丁翘说:“如果按我们之前的推测,吕仁当年自首是为了掩盖背后的真相,为了保住身后的正主,那么双方的合作必然是长期的、稳固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杀死他?就算有矛盾,双方都合作了这么久了,也不会因一时之气而杀人吧?”
陈俊峰默默地想了一下,点头称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除非,他们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丁翘说:“两个长期合作、狼狈为奸的人,能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彼此仇视?”
陈俊峰说:“这个倒不难猜测,要么是为女人,要么是为钱,不法分子的内讧,基本上逃不出这两样。”
丁翘苦笑:“可惜我们连另一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吕仁又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了。”
陈俊峰微笑:“别这么悲观,问题总会解决的。”
丁翘突然心念一动:“女人……会不会跟吕仁的老婆有关?我还记得,吕仁的女儿吕文静一直说她妈妈不会自杀,难道吕仁的老婆真的是被人谋杀的?”
陈俊峰欣赏地看着丁翘,说:“你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假设这个人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