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绪书的副将不与那警卫员扯别的,开口的语气便是十分强势:
“你没资格质问我,更不配听我的解释。我只告诉你,大清已经亡了,现在是人民的天下,大兴文字狱,捂老百姓的嘴,你以为梁幸儒是秦始皇,还是汉武帝?焚书坑儒是吗?”
梁幸儒的警卫员被怼的哑口无言,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言论,支吾了半晌,才反驳道:
“他们造谣生事,满口胡言,总裁生气了,还不兴惩治了?”
“首先,他们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胡诌。其次,若有谁真诽谤了任何人,自有法律去决断,而不是你们像土匪一样杀人放火。最后,言论自由,如今是新时代,梁幸儒不可能像魏忠贤一样,派奸细去偷听老百姓聊天。谁说魏公公不好,第二天就人头落地。”副将一一驳斥,有理有据。
“梁公名垂千古,是圣人也是完人,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都不配与他相较。你竟然拿他跟太监比,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总裁,总裁治你的罪。将你下狱,让你吃枪子吗?”梁公馆的警卫员险些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火冒三丈,说不过,便开始直接耍无赖:
“是!梁总裁剿匪的时候,的确提倡过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至上。但那不过是喊喊口号罢了,就像袁绍兴讨曹操的时候,说有天子密诏。谁还真能上纲上线为百姓着想?”
只是几
个警卫员没注意,在他看见的地方,人潮拥挤的周遭,有人早早地支撑起架子,拿戏子灌唱片用的留声机,把他这几句都录了进去。准备日后拿出来循环播放,把他当做土皇帝的化身。
还有记者举着傻瓜相机,采用春秋手法,忽略了傅绪书副将打人的部分,将梁幸儒警卫员将主编打得头破血流的画面,全部拍了下来。
已经串通好的友邦报社,十分讲究新闻的实效性,当即便将代表梁幸儒的思想——警卫员的这些话,添油加醋地发了出去。
而傅绪书的副将,还没准备放他们一马,必须逼问:
“什么年代了,还因为说实话被下狱。决策者不说开张圣听,还绞杀进谏的言官。我倒是想问问,这些话,是你们自己想的,还是梁幸儒让你这样说的。你今日出来行凶,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的总裁?”
几个警卫员忽地有些怯了,连年热战,没那灵敏的嗅觉,以为直接武力镇压就行。不知舆论战的厉害,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轻易就能毁了一个人。
若是认了自己出来胡作非为,指望谁捞自己。梁幸儒吗?下辈子吧。
只有主子吃肉,自己喝汤的。哪有自己惹祸,主子能擦屁股的。该是主子惹祸,自己背锅才行。
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也不敢点这个头,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们自然是奉旨给报社贴封条!若没有总裁的指令,我们都跟报
社无冤无仇,谁闲的没事儿干来这里行侠仗义。”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给对面几个同行使了个眼色:“别装外宾了,谁不知道当官的就是爷,哪个衙门口都得孝敬些。别说得罪了梁总裁,就算是一个小吏,你诬蔑一个试试,不得扒你一层皮。”
傅绪书的副将见几个记者收了网,嘴角疯狂上扬,几乎要咧到了耳根。
随后义正言辞道:“有一位大文豪说过,从来如此,便是对么。”
梁幸儒的警卫员不敢近一步造次,因有武器更精良,人数更多的行伍之人堵在门口。
对面都是上过战场,跟匪敌真刀真枪厮杀过的。不是长这么大,而是死剩下的。跟梁公馆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大硕鼠,有着云泥之别。
想着及早回去,将此事禀报给梁幸儒,只是他们低估了事情的发酵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