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记得,他做的那些魑魅魍魉行径。”
宋郁文只是为了稳定,不与他计较。
否则昔日秋时命悬一线,他不可能原谅他。
“宋总,教员已知晓,你知道他曾秘密处决梁小姐的事了。”林衍清提醒了一句。
他们是血海尸山间闯出来的亲密战友,林衍清不会向着其他人。他的立场只有三个字,那便是宋郁文。这是所有雪城战士共同的旗帜。
“他知晓就知晓,只是我们都在观望,没什么动作罢了。”宋郁文精神不济,身体不适,经不起折腾和消耗。
教员比他足足大了有两轮,身体也开始支撑不住。
但听门“吱呀”一声,是宋寸禾拎了点心进来。
宋郁文看见女儿,立即噤声,眉眼舒展了许多。
宋寸禾过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宋郁文便十分自然地将女儿抱到膝头。
腰间又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是药物也难控制的。
“这是谁给你的点心?”宋郁文指着桌上的东西说。
压下因痛楚而带来的失态,目光里尽是老父亲般的柔和。
“是李伯伯给我的粮票,我拿去换了点心。”寸禾说完,像蜜糖似的扭来扭去,把玩着父亲身上中山装的
纽扣。
“爹爹,你快趁热吃。”
“爹身体不好,吃不了这些东西。这些,你待会儿拿去,给大院里没有父亲的孤儿孩子分分。还有啊,爹告诉你,以后不能再拿别人的东西。”宋郁文谆谆教诲。
这些,寸禾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撅着小嘴,不服气道:“可这不是别人,是李伯伯给的。”
寸禾有时听大人们讲,李幼铮可是父亲的老战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就像她的亲伯伯一样。
哪知,还是挨了父亲的批评:“谁给的东西都不能拿。我们过得不差,但还有很多人在受苦。大院里那些父亲英勇就义,只有母亲独自扶养的,你要想着他们,有好东西总要分给他们,不要吃独食。”
“没到点呢,又开始念经了?你享乐有负罪感是吧。你可真伟大,菩萨后背得纹你。”叶君清连珠炮似的说完,宋郁文的亲信对于叶大姐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早已习惯了。
待到叶主任进屋,林衍清连忙起身,主动招呼了一声:“宋太太。”
“忘了?你还不如叫我叶大姐,我不冠夫姓。”叶君清笑笑说完,林衍清已经准备告辞了。
她当然客气地挽留一番:“小林要不留下来在这吃饭吧。”
林衍清忙摆摆手,玩笑了一句:“不了。我留下来,你们肯定得加餐。你们加餐,首长肯定得批评我,还得批评你们。”
“嗐,你别管他,他就是吃糠
咽菜的命,山猪吃不了细糠。”叶君清笑着说完,亲自将林衍清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