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太勾人魂儿了,若是换做他,也愿意。
江诗夏正坐在屋檐下,膝盖上搭着毯子,手里捧着一卷书,身侧有小火炉正温着茶,丫鬟没在跟前守着,应该是她让退下了。李莲月绕过屏障便看见这样一副美人图,只觉得外面都乱成一团了,江诗夏却能过得如此悠然自得,不禁心生敬佩。
四下打量一番,哪儿有半点冷宫的样子,李莲月摆正视线,笑着出声:“你这般,倒是让我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闻言江诗夏立刻抬起了头,也笑着道:“李娘娘,你怎么来了?”
江诗夏见到李莲月后说的第一句话和官差说的大意一样,只是官差巴结多,江诗夏是真的惊讶。
李莲月见江诗夏要站起来,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及时阻止她,说:“行了,你就别起来了,也不必喊人,我来,是有要事同你说。”
江诗夏或许猜到李莲月这个时候找来会是什么原因,沉默了,然后看着她坐下,低头乖乖说:“是我给皇上下的毒。”
第一百八十章:坍塌
李莲月没接江诗夏这一茬,伸手摸摸她腿上搭着的毯子,故意酸溜溜地说:“哟!还是白狐毛做的呐!”然后视线没有在江诗夏的身上停留,直接转到了院子内,“冷宫都因为你分成了两半,瞧这院子翻修如此气派,在外面看的时候还以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曾想里面竟然半点都不马虎,连亭子都有,把这个荷花缸弄进来不容易吧!难怪前面的门那么新,怕是拆了门,甚至还要拆些墙才能将荷花缸弄进来,里面的荷花长得还挺好,下了功夫。”
江诗夏一直低着头,手指因为不由自主地用力,导致尚未搁下的书皱巴起来。
李莲月终于把目光落到了江诗夏的身上,意有所指道:“真是有心人,有情人。”
江诗夏终于抬起了头,视线突然撞上李莲月,她像是被吓到了,瞳孔骤然变了一下,而后又保持着那种慌张的神色道:“我都说了认罪,可是不管给谁说都不愿意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李莲月思索了一下措辞,“还是不明白?”
江诗夏安静了,她在仔细地挑选李莲月摆在她面前的两个说法,终于选出来一个较为恰当的说法,回答:“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都说帝王的情最不值一提。”
“所以你这是害怕了?你难道希望皇上对你处处提防,稍不如意就拿你出出气?”李莲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滚烫的热茶无法直接入口,李莲月只好先搁下等会儿,“你当我方才说的‘有心人,有情人’指的是谁?难道是你吗?”
江诗夏换了一种表情看了李莲月,是诧异的,因为用这六个字来评价德光帝,着实把德光帝抬高了些。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恩宠是最无用的赏赐,尤其是这样的一个皇上’,为何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记性不错,”李莲月毫不吝啬地夸赞,然后也搬出江诗夏当初的看法反驳她,“我还记得你当时觉得自己不会得宠呢!”
话音落罢,两人都不说话了。她们二人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方才看似是在同对方斗嘴,倒不如说是在同以前的自己分对错。
时辰不早了,正事总归还是要办的,李莲月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这会儿胃有些不舒服,她忍了忍,捧起稍微放凉些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找来的真正目的。
“我来,可不是为了吃妹妹这一口茶的。”李莲月这样说,是为了提醒江诗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很显然江诗夏已经做好了准备,完全不需要这一句话的时间,“皇上说让我带你逃出去,他不希望你死,给你找好了退路,你活下去,怕是他最后的心愿。”
听了李莲月的话,江诗夏怔愣在了那里,她的确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她做的是最坏的打算,除此之外别的想都不敢想,明明现在只有“死亡”才是她的下场才对。现实与自己的想象偏差太大,江诗夏竟然害怕地往后躲,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这不可能,我可是害死他的凶手,他怎么会放过我的家人,还放过我呢?根本不可能,他那样一个人,只有利用,毫无作为,为什么会包庇要他命的凶手?”
李莲月把出宫令牌摆在江诗夏面前,说:“你觉得不可能,我还觉得不可能呢!我倒是很好奇,想问问你,你给皇上下了什么药,居然能把他迷得这样一门心思地对你。”
江诗夏误会了,还以为李莲月是在问她给德光帝下的毒药叫什么名字,再次低下头,小声说:“金刚石。”
金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