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恪看着她笑意盎然的侧脸,又顺着她的视线,再看了一眼那些划痕,有和煦的暖意涌上了眼底,跟着微微一笑。
屋子很小,暖炉点燃了不久,温度就升起来了。俞鹿冻得冰块似的手脚也舒服了一点儿。终于研究完了阿恪这些年的身高变化,直起身来,发现阿恪从床底下抱出了一袋新的被褥,正安静地站着等她,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阿恪等了片刻,蹙眉问道:“你不是,要休息吗?”
俞鹿噗一声笑了:“呆子,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来你这里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先过来这里。”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
阿恪不疑有他。顾虑俞鹿等一下也许要用到被子,他将那些东西先放到了椅子上,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刚才,我已经暗示了池聿明我和你在一起了。他应该很清楚,按我的『性』格,恨不得张扬得全世界立刻知道的事未必是真的,很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反而是一直半遮半掩、被他‘看出来’再被迫承认的事,看起来『逼』真得多。只要池聿明不傻,一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俞鹿抱着手臂,分析道:“他不会立刻相信自己的直觉,八成还会用更多招数来试探我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为了那个时刻,我们要提前练习。”
阿恪一开始只是在若有所思地听着。
直到最后那句话闯入他耳中,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间,他的心就漏跳了半拍。
同一时刻,他的鼻端嗅到了一阵馨香的气息。俞鹿靠近了他,以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单膝跪在床上,支起了身子,让自己比坐在床沿上的他,高出了足足一个头。
她垂首,捧着他的下颌,微一用力,迫使少年抬起头来。
一只手上移,拨开了他黑『色』的碎发,看着那双仿佛狼崽一样的眼,她微微一笑,单刀直入地问:“我问你,你亲过女孩子没有?”
“……没有。”
阿恪没有移开视线,喉咙发紧,长久的安静后,干哑却直白地答了一句。
“一次也没有过吗?”
“……”
这一次不用阿恪回答了。俞鹿已经从他绷紧的下颌,看出了他的答案,不禁有点儿得意。
“那我教你怎么亲我。好好学,知道不?”
纵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可她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这句话,还是让阿恪感到了震动。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唇上就热了一下。
她俯身,闭着眼睛吻了下来。柔弱无骨的小手,一只把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慢慢松开了他前额的头发,滑过了他的后脑勺,有些蛮横地压住了他的后颈。
那温润、柔软、触感陌生的属于女孩子的唇瓣,轻柔旖旎地摩挲了一下他干燥的嘴唇。随即,她的舌头就大胆地顶分了他的唇缝,小兽划地盘一样,加深了这个吻。
……
阿恪定定地仰着头,被她揪着头发,掐着下巴深吻,有好几秒种,脑海都是空白的。
细微的刺激与麻痹感,和着发烫的血,涮涮地冲着脊柱里密集的神经末梢。听见她含糊的鼻息,鼠蹊也在轻微跳动。
眩晕让他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手心里全是热汗。所有的观感,都被迫集中到了相触的唇上,慢慢地,阿恪的喉间发出了含糊的一声,慢慢地循着本能,回应了她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却忽然停了下来。阿恪睁目,听见了俞鹿不满的声音:“笨,你别屏着气,要换气的呀。”
这句抱怨,倒是不严厉,还染了些撒娇和调侃的意味。
却仿佛是锦缎里藏着的一根细微的针,刺得阿恪醒了过来,双目有些发红地看着她。
后背一阵热,一阵冷,仿佛火与冰在交替着。刺激混杂着那丝不明朗的苦涩与嫉妒,在烧灼着他的神经。
——在这个绵长的吻中,与生涩的他比起来,她明显姿态娴熟,游刃有余,控制着节奏。
一看就知道,她在这方面,有很多很多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