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那日我可以和世子殿下一同去看戏听曲?为何斗茶吟诗,我又可以去呢?”
那丫鬟理所应当地道:“娘娘,您与世子殿下可是母子关系,您与他出门看戏,王爷放心,外头人也不会说闲话。至于斗茶吟诗
,这都是高雅之士的活动,自然是准许的,只不过这出去闲逛,一点意义也没有,自然是不好的。”
沈鸢此刻头上三个问号闪着金光:“活着不就是为了开心吗?哪有这么多意义不意义的。。。。。。这般算计自己,活得不累吗?”
丫鬟听她说着奇怪的言论,忽而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她了,感叹道:“娘娘的性子变化真大,奴婢记得从前娘娘说,以后要让王府发扬光大,不止要垄断货运的所有航线,还要承包商船。。。。。。”
沈鸢微微一怔。这不是现在的沈鸢想做的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该吃吃,该喝喝,明天的事明天说!”
此时正值盛春,花园内桃红柳绿,百花盛开,那丫鬟苦恼地追上前去,脆生生的声音在花园里飘荡。
“娘娘说什么呢,什么醉不醉,酒不酒的,喝花酒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道:“喝花酒也不许?那我偏要喝它一道!”
那丫鬟急了:“倘若娘娘真要喝,须得先向世子殿下先报备一番。。。。。。殿下若是不准许。。。。。。”
“娘娘!”那丫鬟急急追上去。
王府生活的剪影便是如此循环往复,沈鸢就这么乐在其中,浑浑噩噩地过着——直到那一天,王府被灭门的那一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
那天是沈鸢率先看到了远处的火光熠
熠,她执了丫鬟的手就往火光中奔跑。王府的角楼是大木作的结构,两层重檐交叠,地势高,一旦火苗拔起来,根本难以扑灭。
猛烈的西风刮来,砖木燃烧的咔嚓之声乘势往东,越烧越旺。空气中一下子弥漫着焦灼凄惶的味道,放眼看,西角落方向火光滔天,照亮了大半个南疆城。
噩耗像个巨大的锤子,重重地砸在沈鸢混乱的脑仁上。
沈鸢看着那火光仿佛要把天都烧个透彻,感到自己的幸福生活也被一并烧毁在这场莫名的大火之中。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她抓着身旁的丫鬟问,“好好的怎么会失火!”
丫鬟早已吓破了胆,颤着声道:“娘娘。。。。。。呜呜呜,奴婢也不知情……呜呜呜,娘娘,我们的家没了。。。。。。”
沈鸢何曾想过,只不过是偷偷溜出去喝了一次酒,王府竟然尸横遍野,火光熠熠。
那人首先杀了王府全家上下几百号人,老老小小,一个都没放过,而后才点了一把火,将这一切毁尸灭迹。
然而南疆王府灭门之事甚至都没能成为一个秘密,作为一个悬而未决的惨案开始在大街小巷传诵。
世人皆以为王府无一生还,却不知王府的王妃娘娘沈鸢当夜便被一个宫中来的嬷嬷带离了南疆城,他们带着她连夜赶马车,走水船,如同逃命一般赶到了京都。
沈鸢死都不会想到,大难不死却不是后福,接下来等着她
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长达十五年的幽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