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回京已经一个月了。
外面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就连风铃也不知去向。
时间过去了一天,两天……
又过去了一月,两月……
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似乎什么巨大的事正在酝酿。
沈鸢忽然有一天想起了在这偌大的深宫中,她还有一位故友,名叫苏妙曳。
但是意外比沈鸢的计划优先来到了。
苏妙曳还没见到,大昭的皇帝先驾崩了。
沈鸢记得,前世早在这个时候,天下就已经开始大乱了,但是这一世也许是有什么变数,导致直到这个时候,赵轻策的名号还没有打出来。
是什么变数呢?是唐见春还是萧行云呢?
终于在一个月后宫中还算风和日丽的一天,沈鸢见到了苏妙曳。
沈鸢与她初见的时候,觉得她像一只小鸟一般自由,可现在,她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一百岁。她好像终于开始配得上“太妃”这个称号了。
“太妃娘娘。。。。。。”沈鸢喊出了她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地轻盈,根本没有任何分量。
苏妙曳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灰蒙蒙的天,好似在自言自语:“谏书雪片似的飞来,许多人要我为先皇殉葬,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旧朝势力翻涌,借着先皇的遗诏,要将今妃选的那名世子借至京城来,立为储君。。。。。。”
沈鸢震惊地盯着她:“今妃选的世子?是唐见春么?”
苏妙曳点点头,又意
味深长地看了沈鸢一眼:“你想他做皇帝吗?”
沈鸢不明白苏妙曳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她的脑袋一瞬间混乱无比,她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的确不想要赵轻策当皇帝。
苏妙曳也没继续问,只是伤春悲秋似地看着沈鸢:“鸢鸢,你知道吗,我好久没有见过冬天了,只有这红砖黑瓦墙上的一丝残雪,却从未见过大漠里的天地合一。。。。。。”
沈鸢抬起了头:“娘娘曾经见过大漠的雪吗?”
苏妙曳想了想,笑了:“见过了好多次。”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雪下了有两尺多厚,早晨起来,门都推不开,天上大块大块的乌云,就跟这皇宫之中的瓦一样,将天地全都连在一起,好像天下只有眼前这么大一点。有时候在深宫之中,觉得自己很孤独,可那时候,明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却觉得那么地热闹,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总是在矛盾的环境中寻找自己,但是却什么都找不到。”
沈鸢觉得自己听不懂苏妙曳在说什么,但是她又有点感同身受,很难说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残冬将尽时,苏妙曳还是待在屋子里看雪,无论沈鸢说什么,她都不愿出门,只立在蒙着一层白色纱帘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梦幻,问沈鸢:“你想让谁做皇帝?”
沈鸢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他们俩都可以,但是西边那位王
爷不太可以。”
苏妙曳自然知道沈鸢口中的他们俩指的是谁,也知道西边那位王爷指的是谁,却只是淡淡一笑:“为什么西边的王爷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