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瑾轻笑出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无形的视线在皎洁的月光下,紧紧缠绕在一起,嘴角的笑容没有拉下来过。
叶歆恬看着他的笑,惊讶出声道:“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易思瑾摇摇头,然后说:“我不知道,但是你眼里有星星,我一听就知道是好话。”
“你好厉害哦!”叶歆恬朝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易思瑾一只手紧紧包裹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拉动缰绳,驱使马儿行走,他本来勾起的嘴角,笑容已经隐去,他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用带着歉意的口吻,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受委屈了。”
叶歆恬一怔,因为他话中的歉意很深,她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停留,她说:“阿瑾,这件事过去了,不用再提。”
“不,虽然很自私,但我有话要说。”易思瑾马上接话,他知道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对她很不公平,可不说的话,他心里不舒服。
叶歆恬仰起头看着他,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在认真听着。
易思瑾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请你原谅老师,我能明白他爱女心切的心情,你能像我一样对待他吗?”
“你说的像你一样是?”叶歆恬对于这个有点难以理解。
“把他当成老师一样尊敬,尽量让着他,老师年纪大了,受不了多次刺激,你懂我的意思吗?”易思瑾在来的路上,因为这几句话,在内心里抗争了很久。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她原谅,没有资格要求她这么做。
叶歆恬就这么目不转睛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想看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锐利又洞悉人心。
“老师对我很好,从小就悉心教导,不瞒你说,说他是我第二个爹也不为过。那时候父皇母后每天都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虽同处一个皇宫,但见面的机会却很少,反而见到最多的是白老师。白老师就像一个父亲,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如今我长大了,是不是应该换我来保护他?”
叶歆恬静静听着,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等他说完,她点了点头,并说:“可以,看在你面子上,我尽量避开他,下次他从街头走来,我就绕街尾走,是看在你面子上哦。”
她是孤儿,从小被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长大,她能明白渴望亲情的感觉,即便那个人并不好,但也是他从沼泽里把你拉起来的,可以说恩重如山。
“谢谢你。”易思瑾这会真正松了口气。
“别谢得太早,这是有前提的。”叶歆恬补充道,接着在他的注视下,她说:“前提是他别找我麻烦,重点是别太过分,如果过分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她的意思很清楚,在她不招惹白敬的前提是,白敬别找她麻烦,不然这个承诺就作废。
易思瑾温柔地笑了笑,说:“老师那边你交给我,我来处理。”
“还有一件事……”他迟疑开口。
叶歆恬皱眉,立刻接话:“你还有事的话,不妨一次性说完?”
这样说一件又一件的,令人的大脑无法好好运行,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易思瑾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她就这暴脾气,嘴上不耐烦,心里还是愿意听的,所以他咳了声,敛起嘴角笑容,伸手勾起她颊边的秀发,表情严肃询问:“脖子上的伤口,怎么造成的?”
他这话一出,叶歆恬有些慌张,她伸手接过他手中,属于自己的秀发,把她放在颊边,认真整理了下,挡住脖子上的红痕。
是她糊涂了,她竟以为黑夜能遮挡住,怎么就忘了,他是习武之人,有时候要在夜色中行走,视力定然异于常人。
“京兆尹威胁你了?”易思瑾不觉得白敬会这么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京兆尹了,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官威大,做事不择手段。
有些事能忍,有些事他是忍不了的,他也是有仇必报的人,特别是身边亲近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不可能视若无睹。
叶歆恬能感觉到,他瞬间像换了个人,眼神变得犀利,身体没有了刚才温柔,整个人被恨意所包裹着。
她立刻用双手包裹住他冰冷的手,她摇摇头说:“不是他,是我不小心刮到的,小伤,都没出血,所以我没告诉你。”
“真的?”易思瑾低头,仔细瞧这红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叶歆恬赶紧腾出手来捂住,隔绝了他探寻的目光,她说:“我还会骗你吗?我的话你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