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马尔罕是个大城市,土地沃壤,林树成荫,蒙古的大本营便驻扎在这。成吉思汗召回拖雷,在撒马尔罕休养马匹,恢复生息,用撒马尔罕滋茂的粮食和特产的好马补充征战的消耗。
女奴帮拖雷把厚重的盔甲脱褪下来,他顺手把随身的兵器放案上。
“王妃呢?”
“在写信。”
“哦?”拖雷挑高眉毛,“给谁写?”
女奴摇头表示不知,识趣地下去了。
撒马尔罕的春天,蒙古军队是悠闲和平静的。连池闲得发慌,铺开纸笔,给远在中原的兄长回信。
见信如面,望安。最后几笔画完,拖雷的鼻息扑在她在耳边,念出信筏上的署名。
“写给完颜和尚?”
“是。”
拖雷微微眯起眼,“他真是你兄长?”
兄长开始并不知晓连池和他不是亲生兄妹,而是被完颜家收养的汉女。之后父亲去世,他们一心要为父亲报仇,并不曾逾越过兄妹情。
可是只有一次,完颜和尚偷偷吻了她额头,差点造成拖雷的误会,有这个过结在,连池打算还是不告诉拖雷真相的好。
“我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你在担心什么?”
拖雷低头吃吃地笑,不去深究连池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连池担心拖雷的疑心病又犯,把信展开,“兄长投靠了汉人。他从宋国来信,说南宋已经收到蒙古的结盟提议,如果时机合适,会派宋使前来正式商议。”
拖雷不肯听,抓住连池的细腕,按她在书案上。
“他吻过你几次?”
连池没听明白,“什么?”
反应过来的她脸色通红,双脚去踹拖雷,“别说胡话,他只是我兄长。”
拖雷还是记仇,就案板压上她,“更胡的事情我也做过了。”
她可以有秘密,可男人只能是他一个。
待他发泄完了,连池满脸都是红晕,一头鬓发凌乱,含羞带怒地嗔视他。
女奴垂头慌张地进来,“汗子,刚才有人找你。”
拖雷不喜欢被人打扰,“让他等吧。”
女奴头几乎碰到地,“她说自己是汗子的王妃,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哲别之前和他提过,拖雷松开连池,说,“是
禾贴尼吗?”
女奴战战兢兢不能回答,一直跟着拖雷随军的是连池,她们都不知道拖雷还有别的正室妃子。
拖雷说,“让她进来吧。”
女奴得命出去,很快,一位妙龄女子掀起帐子进来,微笑地问,“汗子,她便是你新娶的妻子吧,我是第一次见。”
禾帖尼和拖雷几年都没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在帐里单独呆了快一个时辰了。
连池等在外面,她来蒙古以后就和拖雷住在一起,没有安排单独的住所,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气候也近冬天,天色暗下来,万千星星在她头顶上闪耀。风很冷,灌满了连池的袖子,她顶不住寒气开始瑟瑟发抖。
营帐里的灯光,毫无预兆的灭了,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