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究竟在琢磨什么?
孔铎、金善等人面上和善招待,门一关,也不明所以。
他们不至于像旁人那样“误会”。
几年下来,晋王一脉再清楚不过:摄政王对那个位置无意。
的确,摄政王曾经说过,如果小皇帝当不好天子,往后,就是他们的机会。
可当下来看,摄政王俨然对小皇帝颇为满意。
如此一来,只要龙椅上那位不主动翻脸、赶尽杀绝,那晋王一脉的态度,就明晃晃摆在这里:权力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接住。
那小皇帝又是怎么个意思?
孔铎等人毕竟不是摄政王,能与天子同吃同睡。
他们想不明白答案,勉强应付过其他人,便盘算起拿着一样的问题去问摄政王。
有了这个心思,一群晋王旧部愕然发觉:往前那些年,天子与摄政王关系密切,摄政王也只是有半数天数宿在宫中。
不似如今。一个月下来,摄政王府只有三天等来主子。
孔铎等人次次去摄政王府,次次扑空。
可若说在上朝时多说一句——摄政王人在九阶之上,下了朝,便与天子一同离去。
实在找不到私下讲话的机会。
孔铎等人想到此处,略有郁结。
到最后,只有一个招数:派人守在宫门外。摄政王的马车一出来,就着人飞奔回自家府邸,将摄政王行踪报上。
如此一来,孔、金等人总算能与摄政王相会。
等到同坐屋中,一群旧部的视线落在摄政王身上。
王爷仿佛与此前不同。
他们心头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念头。
可再说究竟何处不同,便又无从可想。
到最后,一行人相互使眼色。楚慎行看出来了,笑了声,放下手中茶盏。
他这一笑,所有旧部一凛,端坐于花厅之中。
楚慎行说:“既有话,不妨直说。”
孔铎、金善二人算是平日最在楚慎行面前出头的两个。听了摄政王这话,孔铎深吸一口气,开口,说:“王爷。宫里那位,对晋王一脉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在他们想来,王爷自是一门心思,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和乐。照这么讲,能造成这前后变故的,便只有小皇帝了。
在楚慎行面前,孔铎等人历来是有话直言。他们忠于大义,忠于晋王府。对于小皇帝的尊敬,倒是要打个折扣。
楚慎行知道旧部们这些心思。
今日之前,他在宫中,便有想过:自己和小皇帝这份新的关系,要让多少人知晓?
宫人们自是不提。他们日日伺候在子游身侧,若非聋子瞎子,就总能知晓摄政王与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若连这群人都要隐瞒,那子游这个天子,当得着实没意思。
那他的旧部、其他朝臣呢?
柳星汝的身体留在宁王封地,只有一颗头被快马加鞭地送回京城,算作宁王的投诚。
那颗头已经埋入黄土。
此人虽有叛国之举,可前六年里,到底杀了不少异族,也算立下赫赫战功。在楚慎行想来,算是功过相抵。厚葬是不可能,但也算有一个棺材当做去处。
至于其他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