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不知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苏醒过来神情,忽地一阵庆幸,我还活着?
于是,我也想到了他,用手在一边摸摸,没人。我心里一忽闪,他是不是撞死了?天哪,我用脚撩撩旁边,也没。
这时,大多数人已清醒过来。
有许多人划起火柴,亮起打火机,找自己的行李架上或茶桌滚下来的东西。
火光中发现,车内有好几个人被撞伤了,有的用毛巾包着头,有的用领带吊着膀子,还听说有几个年纪大的旅客撞得不能动弹,还有小孩被踏伤。
乘务员来了。
车门不让开。
车窗也不让开,说是保护现场。
有人问乘务员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说出了事故,没你们的事。
这时的服务态度差点,是没人计较的。因为她同样也是死神留下的命。
五
好容易等到天蒙蒙亮。
车下有人通知车内乘务员开门。
公安局的人来了。
车门打开后,上来几个警察,他们大声叫嚷我们下车后,按指定地点,排好队,不准动,他们很凶。
我连忙找自己的包。两个包全放在座位下面的,却只剩下一个,到处找也找不到另一个。我急得要哭,丢了的那只包里,有我的小说稿,还没写完。哎,偏偏就就少了那一只包。再一摸,我褂袋的钱包,工作证也没有了。
我立刻断定:那个伏在我身边装睡的肮脏的家伙是小偷,一定是他偷了我的东西,又转移到另一节车厢去了。哎!不以阶级斗争为纲,人的警惕性也没了。
我伤心得眼泪快要出来了。
走下来,对火车一看,妈呀,两列火车撞头了!从南过来的是一列火车,它劲大,伤得轻些,没大坏。只是巨大的车头,拱在铁路一边。
我们这列客车,可完了。车头坏了,倒在铁路西边好几米远的地方,冒着热气。车头后边的两节车厢,被拱成月牙形,扔在路基下。
警察和赶来的人,正从仰朝天的车窗里往外拨人!
拨出来的人,大多数已死了。浑身血肉模糊,分不清男女,还有气的,就用担架抬上路东边的汽车,或毛驴车,送到医院。
这列火车一共十六节车厢,车头车尾严重变形,中间没死什么人。
这是一次严重的车祸,到底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损失多少,那时不让报道,保密。
死者身上有身份证的,就给家属去通知,按规定发给抚恤金,尸体就地处理。天热。
没身份证的,就把遗物留下。
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党妹不等他说完,接过话对春嫂说:
他走了一个月,我就生了,我记得是那天担水,觉得腰疼的。当天晚上我就生了个丫头。我多希望他能回来呀!可是千万没想到,第二天却从上掉下个大祸!我们刚吃过早饭不久,乡民政助理领着县民政局的两个人,来到我家。
“我看到他的手上的包像大河的。我以为他回来了,正要问,忽听那个人说,你们不要难过,大河的火车出事了。死的人很多,这是他的包,工作证,还有公家补的钱。你们收下。
我一听,晕过去了。
只听婆婆哭得乱碰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