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乙叔,要不是你,这个事情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进展。”唐彦说,“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奖金、工资还有股份,我都同意。”老乙想了半天,看了姜危桥一眼:“我也没别的要求……就,就给我把房租降了呗。”“乙叔,您完全可以住到公司附近来。公司给您承担房租。”唐彦顿了顿。“你不明白,我就想住那个小区。”老乙有些伤感地笑了笑,“我跟我老婆当年就在那个出租屋里结的婚。人老了,不想搬走。”难怪姜危桥怎么给他涨房租他都不肯走,这事情上姜危桥有些不太地道。唐彦看了姜危桥一样,埋怨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哎呀,你看你,跟boss告我的状。”姜危桥说,“我是那么不厚道的人吗?呐呐呐,给你。”他早准备好了一个文件袋塞到老乙怀里。老乙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他住的那套出租屋的不动产证,一惊:“你这是?”“算奖金。回头找个时间咱们去过户。行不行?”姜危桥笑眯眯地说。“你把房子送我了?”老乙还在发呆。几百万的房子说送就送?“怎么跟个复读机一样。对,送你了。”姜危桥道,“最开始买的时候就打算送你的,但是我有个要求。”“你说,什么要求我都同意。”老乙道。姜危桥看了一眼唐彦,这次他没再称呼林涛的绰号,反而是很认真地说:“林先生,我希望你跟迷踪绑定。”“我可以跟迷踪签订一个长期劳务合同。”林涛说。“不是这种。我相信唐彦也希望是更深度的绑定。”“是的,真正可靠的财务专家难寻。”唐彦把话题接过去,“因此我希望您成为迷踪……不,成为我的合伙人。不管您还有多少债务,又或者还有其他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想请您出山。”林涛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他笑得十分愉快。“唐总,我已经出山了,托了姜危桥的‘福’,早就准备跟着您干下去了。”林涛上前握了握唐彦的手,“您的条件,我同意。”关于迷踪财务团队的重建,林涛又提了些想法,但是总体上这个财务大后方终于算是尘埃落定。唐彦忍不住松了口气。等林涛走了,他去看姜危桥,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就问吧,boss。我对你从来没有遮掩。”姜危桥热情如火,还附送了一个飞吻。“那我问你这四年来都做了什么,你会如实回答?”“我那天都和你说了。”“不,你没说。”唐彦道,“你只是告诉我车祸发生之后你做了什么,可是这样的回答本身就有逻辑漏洞。你积累一笔极其可观的财富,学了芬兰语,还自己开了一家娱乐会所,买下了我母亲心爱的古董家具,找到了林涛这样的财务大拿,在别人没有办法请动他的时候,甚至能让他甘心给我当了一段时间司机。”他描述这些事,普通人可能拼尽全力都没有办法实现。可是姜危桥却在短短四年内完成。“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唐彦问他。“你可以慢慢发掘。”姜危桥说。“到底你这四年经历了什么。那天在酒庄你看似说了,可是其实你什么也没有说。”“比如?”“比如你哪里来的这些钱?”唐彦问他,“新兰亭?”“我在新兰亭最大的金主就是你。你知道我赚多少。”“那你的钱从哪里来?”“有个投资人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姜危桥犹豫了一下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姓名。我做了不少生意,韶华娱乐会所是销金窟没错,但是这里面最赚钱的其实是古玩交易。当初为了寻找唐诗岚女士流落在各地的古董家具,这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中途也顺手买进卖出了一些古董玩意儿,其中有几件赚了不少钱。芬兰语也是那时候学的,不只是芬兰语,我英语和日语也都还可以,多好谈不上,聊个天谈个心还是可以的。”姜危桥轻描淡写一段话,只揭露了他这四年来的一段小小经历,可是已经如此跌宕起伏。“神秘的男人是不是很有吸引力。”姜危桥凑到他耳边问,“是不是被我吸引得神魂颠倒。”唐彦:……“我就是一本你还没有翻阅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爱你的字眼。等待着你的探索,等待着你的抚摸。”他得寸进尺,抓着唐彦的手就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胸肌确实强健,但是那也抵挡不了他的风骚。唐彦:……“说出来,宝贝儿,你马上就能拥有我。”姜危桥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望,就差咬着他的耳朵摩挲了,再配上他那身穿着暴露的行头,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的正经人。“……你少压着嗓子说话,烟嗓太多了真的很油腻。”唐彦真的忍不住了,劝他。姜危桥愣了一下:“我油腻吗?”唐彦点点头。他回头问正进门的二饼:“我油腻吗?”二饼耿直地说:“又油又腻。”“……你这个月奖金没有了。”“我又不归你管。”二饼跟他说,“唐总才是我老大。”把姜危桥气得差点炸毛。“什么事?”唐彦问二饼。“是这样,楼下来了几个从分店来的食客,对咱们的菜色挑三拣四的,认为菜品质量下降。我打电话问了分店现任经理,那几个人前两天去分店吃饭就已经闹了一通,现在又来了总店。他们不肯走,说要见经理,我出面他们不认,非要见老大,还在闹。可能只能请您下去一趟了。”二饼是个很稳重的人。自从当了领班之后,把整个店面团队维持得很稳定,除了一些不好好做事的,大部分人都还算服他。店里很多顾客的小摩擦都被他挡了下来,可以收连黄理全部分工作都兼任了。如今为了几个客人特地来找唐彦,说明一定是他解决不了的情况。放在以前,唐彦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会见,遇到这种问题,都会请黄理全出面。久而久之,很多人甚至误认为黄理全就是老板。所以二饼也有些不太确定,看了看姜危桥,又补了一句:“要是您不方便,我再下去说说?”“不,我去吧。”唐彦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会儿正是中午客流量高峰期。唐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从穿衣镜里确认自己的打扮得体,姜危桥在他身后问“紧张吗?”“不紧张。”他说,然后补充,“是假的……其实挺紧张。你道上大哥“我就是迷踪的老板。”唐彦说,“客人要见我?”那几个人回头来看,年龄都不算小,大概是四十岁的中年人,穿着大褂子,手腕上戴个串,看起来多少都有些沧桑。其中一个还略微有些秃顶。如果说姜危桥的油腻是他故意作出来的。那这几个人的油腻就是由内到外浑然天成的。“你?”带头的秃顶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多少流露出不满意的神情,“你能是老板?”“是我。”唐彦问二饼,“客人是哪个包厢的?”“是立秋房的。”“咱们回房间聊吧。”唐彦道,“这里人多。”“呵,回去说?”秃顶双臂往胸前一抱,倨傲地说,“怎么地,做的饭菜难吃还不敢当着大家讲出来?是不好意思吗?”这会儿是吃饭的高峰期,大厅人流逐渐聚集,秃顶这话一说出来,议论的人就变多了,这几个人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存心来挑事儿。“我建议还是回去讲。”姜危桥忽然一笑。秃顶看他:“你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