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正要下床,被孟远岑喊住了,“你别动,让我来拿,你告诉我在哪就行。”成功取到电脑,孟远岑坐回沈浔旁边,看着对方输入密码,再将电脑交回到自己手里。桌面左边全是软件快捷方式,右边全是黄色文件夹,只有两个p4文件无依无靠又十分醒目地杵在中央,文件名是英文。孟远岑定睛一瞧英文单词,全明白了。心里已经跃跃欲试,面上倒是一分不显,孟远岑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电脑上有没有哪些不能看的东西?”沈浔抬头,奇怪地瞥了对方一眼,“都能看,我电脑里就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你有耳机吗?”“入耳式和挂耳式,你要哪种?”“入耳的,挂耳的压在眼镜腿上不舒服。”孟远岑在沈浔的指示下拿到蓝牙耳机,开始规规矩矩地看电影,一声不发,一点小动作都没有。人有的时候也是奇怪,比如现在,如沈浔所愿,孟远岑真不来‘骚扰’他了,他反而开始不习惯起来,手里的书就没看进去多少,不知不觉走了好几次神。眼珠朝着孟远岑的方向转,沈浔心说他只是好奇孟远岑在看什么能看的这么认真专注,谁想这一眼,直接让他呆住孟远岑在看gv。沈浔直愣愣的、不加掩饰的视线,孟远岑想不注意到都难,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将电脑屏幕向对方的方向转了一个角度,审视的目光扫过画面,他冷静地分析说:“我感觉这个地方的兴奋是演出来的。”一些奇怪的胜负欲蠢蠢欲动,孟远岑对着屏幕指指点点,“而且这尺寸也很一般吧。”沈浔:“……”他终究是没忍住问道:“怎么想起来看这种东西的?”孟远岑理所当然道:“你这两部小电影就放在桌面上,命名还这么直白,我一眼就看见了,再说这种东西,不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的吗?”“你也不怕看了之后产生反应。”“不会,这也太小清新了。”孟远岑直言道,“我见过比这玩的更花的。”沈浔意味不明地看了孟远岑一眼。孟远岑概括地说:“比如用特殊道具,穿特殊服饰,或者是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场景里。”见一副沈浔似懂非懂的神情,孟远岑面色淡然地说出几个词语,每一个都是18+的限制级内容。沈浔感觉耳朵隐约有发烫的征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有的看就不错了,别挑。”孟远岑说:“我不是这意思。”沈浔乜斜一眼,“那你什么意思?”孟远岑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感兴趣想尝试的话,我可以教你。”沈浔啪的一下把书合上了,“你说的那些我也看过,不用你教。”“那你想试一次吗?”孟远岑补充道,“当然,等你的手好了之后。”“不。”“为什么?”沈浔将唇抿成一条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喜好,这样我们在床上的生活才能和谐。”沈浔盯着孟远岑的脸,心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这种话的?“还是说你内心是想尝试的,只不过出于害羞不愿意直接承认?”“不是,我没有。”这话听起来不像是欲盖弥彰吧?“那就是不喜欢床上玩的太浪的?”沈浔沉默。孟远岑只好松了口,“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确实是我太着急了。”他转回视线,电影在方才两人对话的间隙里往前跑了许多,他将进度条回拖一段,用食指指骨向上推了推眼镜,正打算继续看“……可你也没说你想要哪样的。”忽然听到沈浔细若蚊吟的声音。视线里,沈浔低着头,耳朵红的很明显,“我总不能随便答应你吧,毕竟有些玩法太花里胡哨了,我真接受不了,大部分还是能配合的……如果你特别想的话。”几秒后,都没听到孟远岑的回答,沈浔也没抬头看,心底忽然生出另一种猜测,他有些艰难地问:“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刚刚说的那些……你都想试一次吧……”“不是。”孟远岑否认,“我刚刚只是举个几个例子。”他想如果他身后有尾巴,那现在估计已经得意地翘到天上去了,孟老师翻了翻一肚子的坏水,权衡利弊后,挑出一个他感觉的、尚且在对方的容忍范围内的,凑到沈浔耳边低声说:“镜子可以吗?”沈浔哑然许久,“……那你得自己买,我绝对不掏一分钱。”孟远岑笑道:“那肯定的。”“陪我睡。”沈浔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清闲的生活不用上班,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就连家务活也被别人承包了大半。他原本并不打算将洗碗等琐事交给孟远岑做,但是架不住对方执意要包揽,还语重心长地劝他“手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别沾水,别瞎折腾”。沈浔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只是被划了一刀,但是孟远岑的话却让他有种自己半条胳膊都废了的感觉。受伤的事他没和沈母沈父说,免得他们担心,也没和沈河说,免得沈河说漏嘴说到二老那里。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沈浔原本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关于让孟远岑睡到自己卧室的床上这件事,颇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意思。先是尝试提了一次,被孟远岑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且给出理由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需要小心谨慎,免得功亏一篑。沈浔无言以对,无从反驳。每次私底下,他能想出一堆大道理,可是到了要用的时候,对上巧舌如簧的孟远岑,他又嘴笨得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这次也一样,预料之中的结果,遂不打算再做言语上的争取,决定曲线救国。这天,孟远岑照例在睡前来到沈浔的卧室里腻歪。人到了年末将近的十二月,总是比十一月要忙,孟远岑向来喜欢把所有的事情提前安排好,免得积压到最后时间紧迫,赶ddl赶到精神崩溃,好在这学期,整个法学院,就他一个人开了刑法总论及案例研习这门课,于是期末考试的卷子全由他一人做主,不用和别的班老师商量。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好几行字,主观题是他现编的,尤其是案例题,诡异之中透露出一丝真实,细想之下和编狗血小说没什么两样,孟远岑敲完之后拿给沈浔看,后者只是微微牵扯了嘴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见沈浔不感兴趣,孟远岑收回自己的电脑,继续往下编论述题。那边沈浔忽然把手机放下了,整个人躺下来,将被子往上牵了牵,“我要睡了。”平时不过十二点不睡的沈浔,今天忽然转了性,才十点半就开始睡觉,孟远岑觉得稀奇。于是他开始收拾东西,把床头柜上的教案、黑色水笔、充电器、眼镜盒,和手边的蓝牙耳机、蓝牙鼠标等一股脑打包好,起身正要离开,又被沈浔拽住了袖子可能是觉得冷,沈浔将脑袋往棉被里缩了缩,但是拽住孟远岑袖子的手却没有放开,“我有预感,我今晚要失眠。”失眠的事情,沈浔很早之前也提过一次,从那之后,孟远岑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为此,他还专门去联系列表里几个之前有过失眠经历的朋友,又去知网上看了不少权威的研究失眠的文章。他又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回床头柜上,“那怎么办?我认识几个当地有名的老中医,需要我帮你联系吗?”沈浔不知道话题怎么一下就跑偏了,为了防止其继续延伸,他轻声说:“我不想喝中药,太难喝了。”孟远岑眉头紧锁,“我听说褪黑素有用,你有试过吗?或者针灸,你愿意试试吗?”被子遮住沈浔半张脸,只留一对双瞳剪水的桃花眼在外,乌羽似的睫毛颤了颤,“……你陪我睡,我就能睡着了。”孟远岑先是一愣,而后蓦然醒悟。很显然,眼前这位已经图穷匕见,但孟远岑选择看破不说破,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佯装出为难的神色,“可我这人特别吵,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如果留下来,我担心你会更加睡不着。”有理有据,沈浔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又拽了一下孟远岑的衣袖,干巴巴地否认,“……不会的,你留下来吧。”这算什么?撒娇吗?孟老师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吃这一套,被沈浔歪打正着戳中了软肋,心情一好就给对方主动找台阶下,“但是我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身边有人陪着,确实会更安心一点,所以就更不容易失眠。”这理由听上去靠谱,沈浔点头如捣蒜。“行,那我陪你,”孟远岑帮忙关了灯,也躺下来,在黑暗里和沈浔面面相觑几秒钟,他故意蔫坏地补充道,“你只管放心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沈浔:“……”他想他都这么求了,对方还无动于衷,心里不免有点气,气着气着胆子都大了起来,沈浔伸出一只脚,在孟远岑的小腿上蹭了蹭,棉被起起伏伏,他的脚心落在一层薄薄的睡裤上,两者摩挲出一片痒意。“不是要睡觉吗?”孟远岑瞥了沈浔一眼。“你乱动你肯定睡不着。”沈浔闻言,动作略微地停顿,随后他装作没听见,又用膝盖去碰孟远岑的大腿视觉被削弱时,其他部位的感官就变得更加明显,比如触觉,孟远岑只觉被触及的地方像是掠过一层滚热,即便还相隔一层睡衣布料,他虽然没躲,看向沈浔的目光却变得愈发幽深,呼吸声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重。沈浔能感知到孟远岑的变化,他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便壮着胆子变本加厉,他用脚趾将孟远岑的裤边往上卷,如愿以偿地碰到孟远岑小腿的肌肤,温软贴上温热,像是星火遇上氧气,复燃只在俯仰之间。“沈浔。”孟远岑嗓音低哑,“我劝你最好别这样。”沈浔身形停顿一瞬,置若罔闻,左手在孟远岑的腰间乱摸,指尖勾住孟远岑的裤腰再松开,腰带就在小腹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孟远岑忍无可忍,一把捉住沈浔的左手手腕,“好了,我也让你蹭到现在了,今晚不准再动了,好好睡觉。”沈浔仍旧未发一言,只安分了几秒,随后将整个脸埋进棉被里,手被按住了还有腿,他翻了个身,一只腿搭上孟远岑的另一只腿,膝盖略微一曲,好巧不巧正好碰到某个东西。要疯了。孟远岑陡然一个翻身,压住沈浔的细腰,他伏在对方的胸膛上,咬着耳朵说:“……最后一次,我劝沈警官不要再撩拨我,不然等你手好了,有你受的,反正孟老师会的花样多。”耳廓传来轻微的疼意,沈浔下意识地扭过头。这会儿知道躲了,孟远岑嗤笑一声,又撑起双臂,盯着沈浔的眼睛哑声说:“你想和我睡,我知道你口中的睡只是单纯含义上的睡觉,但是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一个晚上不干你,你明白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压抑得低沉,额头青筋微跳,“而且我喜欢从后面上,想让你手撑着门,直到最后腿软站不住,但是就你这个右手,你觉得你能撑多久?”沈浔不说话,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连动也不动了。果然沈警官还是面子薄,孟远岑顿生出拿捏沈浔的七寸的成就感,他从沈浔身上下来,静静地躺在一旁,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嗓音和平常还是有几分不同,“……你睡吧,我等你睡着。”沈浔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