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窈从此在斛律氏老宅中住了下来。
说是要她服侍,实则慕容氏因厌恶她一次也未召过。但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在她一连七日晨起问安都被拒之门外空等数个时辰后,慕容氏终于免了她的问安礼:“行了,我不喜欢你,日后不必来了,也少在我跟前转悠。”
她所居的卧室之中则是连一把利器也没有,便连她想给那看起来很友善的小姑子做个荷包打个络子,也要下人去慕容氏屋中借剪刀。
对此,谢窈并无怨言。她知道这胡人的母亲是不放心自己,便连斛律骁本人,怕也没多相信她。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她等得起。
九月二十九,她“生辰”的前一夜,斛律骁不出意外地从公府中回了老宅。
情之一事上,再没有比他更天赋异禀的学生,两人之间,除第一回是她占据主导之后,此后几回,谢窈无一回不是被他制得死死的。
她像是被悬丝不痛不痒地悬在半空中,升天入地皆不得,眼角沁出莹莹的夜露。
“恪郎……恪郎……”
谢窈满身香汗,像只汗淋淋的小猫蜷缩在他颈下,头脑因久久的放空已然神志不清,只能抓着他衣襟,口干舌燥地唤他。
底下犹然密不可分,斛律骁掌着她一截杨柳细腰撞击着,玉肌温润,触手如春温。他握着一只圆软,故意问她:“先生,恪郎学得好么?”
她咬唇不肯说话,睫畔珠泪如星光明莹,被他撞得狠了才泻出一二丝泣音,娇颤颤地勾着他给了她。
一夜雨打芭蕉,到了次日凌晨,秋雨亦淅淅沥沥地绵密落着,从芭蕉叶上滑落,其下丁香颓靡不已。
阴雨天最是好眠。云雨了一夜,谢窈便起得迟了。等到醒来,已是下午。
乌云已经散去,夕阳的金光从窗户泻入,照着空中金色的微尘有如小虫子飞舞,金芒倾泻,浩瀚漭泱。她呆呆地看了窗户一晌,又看看身边空空如也的床榻与被褥凌乱的褶皱,忆起昨夜的事,脸颊泛起微微的烫。
既成了夫妻,该给的甜头自然是要给的,是而她也并没有觉得有若屈辱。只是……
在昨夜之前,她从不知晓,自己说谎的能力竟如此之强。为了骗取他的信任,竟连那种时候也可以做到毫无破绽。
“怎么起来就发呆。”
斛律骁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抬眸,他正捧了方食案走过来,案上摆放着一双银筷,一碗素面,犹然热气腾腾。
“这是什么?”谢窈不明所以。
“长寿面。”
长寿面?她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掩在清莹秋波下。斛律骁未曾察觉,拿过一方食案摆在床榻上,将面碗端过去:“魏王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么?今日是你生日啊。”
“且起来用些吃食,等到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他柔声说。
生日。
她微微一愣。还不及问什么,他已催促:“再不起,面可就坨了。还是,是王妃是嫌弃本王厨艺不好呢?”
这回便愈发惊讶,谢窈问他:“这面,是大……是恪郎亲自煮的么?”
他笑着点头
谢窈心间一时百转千回。
当日他问她时,她的确是报给了他一个日子,却不是她的生辰,而是死去的亡夫的生日。
她和他早就约定过的。这辈子要同生共死,如今他既去了,她自然是要与他“同生”。可是,那日她只是随口一说,这胡人却是当了真,记在了心上……
仿佛被人在心上扯了一把,又酸又涩。谢窈怔怔地看着碗中素净如雪的汤面,短暂的寂静之中,听见自己的心事,如鸣鼙鼓。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所以都是老婆演得好,某人还以为自己技术很好呢。
青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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