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不断喷出的热气几次回旋,在掌心凝满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那双阴冷的黑眸在情迷时也是凉的。但此时路凛洲如愿以偿,终于餍足地闭上了眼,垂落的睫毛似有若无擦着他的指尖。
裴煜一下没忍住,很是顺手的用指尖拨了下,这人从头到脚唯一显示出臣服意味的睫毛。
痒痒的。
逃跑失败并不令裴煜意外,路凛洲怎么折腾他都不意外,但路凛洲在他身上压了大半个晚上之后,直到第二天将近中午人依然留在床上,从身后环抱着他。
……有可能全程自助运动太累了,所以翘一天班。
但直到第二天、第三天,路凛洲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留在地下室里,从早到晚守着他。
虽然路凛洲口口声声希望他乖乖听话,但他反抗时路凛洲显然更加兴致盎然。
虽然他为了脱身曾提议路凛洲去找一个真正百依百顺的菟丝花,但路凛洲想要的就是征服他、驯服他,让强大而独立的人心甘情愿在自己面前低头。
他们本就是一类人,遇强则强,对征服强者的渴望镌刻在本能里。区别只在于一个锋芒毕露,一个不动声色。
只要他消极以抗,路凛洲早晚会厌倦。而路凛洲作为偌大一家企业的总裁,迟早也得去出去工作。
他索性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当成度假,将时时刻刻挂在身上的人当作不存在。
第四天、第五天……
路凛洲手机响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被他挂掉的电话也越来越多。
裴煜忍不住投了几次视线过去,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回,打定了主意不操心、不担忧、不搭理。
手机再次响起,这回却响了几十秒也没被挂断。裴煜忍不住望过去一眼,却见路凛洲仍维持低头的姿势,看着静下来的手机屏幕。
几秒后,手机又响了。
路凛洲不急着接电话或者挂,不紧不慢回望过来,忽而一笑,几天以来第一次按下了接听。
裴煜当然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于是路凛洲好心地点下了外放。
一道略显熟悉的中年男音传出扬声器:“……路总。”
裴煜怔了怔。
是裴少榕的声音。
他又平白无故地失联了,而且还是在问了有关照片的事情后失去联络,裴少榕肯定会察觉到不对。
以裴少榕的身份,就算无法确认他的下落,也能打听到路凛洲多日未去公司的事,连带着他身边姓裴的助理一起不见了踪影。
两相结合,裴少榕很容易猜到自己失联的事与路凛洲有关。
果然,裴少榕直切主题,下一句立马问道:“裴煜是不是在你那里?”
“裴总。”路凛洲单手抱臂,懒懒回道,“对我的助理这么关心?”
路凛洲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对着眼前的人说,“你现在可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