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忠心耿耿的臣子们选择了他们新的主人。无论路凛洲是威逼,或是利诱,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
“简单来说——”路凛洲拖长尾音,用着尊敬有加的称呼,却极尽嘲讽,“您被架空了,爷爷。”
路崇业顿时气到失态,火冒三丈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玉石摆件,毫不留情朝着路凛洲狠狠一掷。
“混账!”
情感关怀从小缺席,而最严苛的教育模式一直存在。路凛洲在路崇业的阴影里长大,早对他的打骂习以为常,轻松一抬手,将那玉石摆件稳稳接住。
“这不是您最喜欢的白玉貔貅么?怎么能用来扔我呢。”路凛洲走过去,将白玉摆件好端端放回桌上,随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灰。
他静静定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似的说:“‘玉’就应该好好地捧在手心里呵护才行。”
恐惧与惊愕交加,路崇业不敢再轻易动手,只在原地又问了声:“什么?”
“爷爷,您也该差不多到了退休的时候了。不该管的事,就不要管了。”
就如体贴入微的孙子那般,路凛洲缓缓下达最后的通牒。
“您好自为之。否则,也别怪我不留情。”
却不解释所谓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玉”,他转过身,径直离去。
走出路家老宅后,路凛洲习惯性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接着开车出去,在街边便利店前停靠,买了盒烟和新的打火机。
站在路边,他久违地拆开塑封,捻了一支烟出来送进嘴里。
“抱歉。”
他对着打火机上那撮小小的火苗,含糊道。
“我实在想来一根烟。”
他深吸一口气,让尼古丁充斥肺泡,仰头看向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风雨欲来的气氛压抑,他却如释重负勾了勾唇。
一根烟很快燃尽,他找到垃圾桶,直接把刚拆封的烟盒和只用了一次的打火机扔了进去,毫不留念。
快下雨了。
曾经,裴煜在理发店察觉到要下雨,于是借来一把大伞跨越雨中拥堵的大街,到对面的咖啡店来接他。
他先坐上车,看向那把提前定做好放在副驾上的伞。
以裴煜的性格,应该会在工作的咖啡店里备好伞。咖啡店里那么多员工,也总能借到伞的。再不济,等到雨停了再回家也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发动了车辆,开往咖啡店所在的方向。
雨已经落下来了,这场雨来得突然,咖啡店门口积水成渠,店里满是躲雨的客人,而门前的伞筒里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