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说陈临风挨打的事情,但虞绮的状态却出奇兴奋。
因为这两件事完全可以联系到一起。
她似是已经十分肯定地说:“陈临风这个软骨头必然受不住酷刑,把蔺家的事说了,那他便没有任何价值了,假陈临风完全可以代替他去取证据。”
温鹤禹认同地点着头,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分析。
“本来陈临风名义上就必须死,哪怕父皇不为封口,也得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不过替死鬼还没来得及换,真的那个就死了。”
“陈尚书自认计划万无一失,在看到德阳王将人送出去后,也履行承诺自我了断。陈临风就算不是自愿,但将一个受了内伤、奄奄一息的人,挂上上吊绳并不是难事。如果没有赵太医偷偷派去的仵作探查,旁人还真会以为他只是畏罪自尽。”
两人的默契再度展现出来,你一句我一句,抽丝剥茧,整件事情的全貌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他们离最终的真相,仍有一段距离。
虞绮接着分享自己的想法,让温鹤禹一起判断,是否还有忽略的疑点。
“至于蔺家,和陈临风又不经常见,就算是假的也很难发现。假陈临风随便扯个谎,甚至直说是皇上和陈尚书的交易都行。”
讲到这儿,虞绮发现温鹤禹在略微向右侧歪头,幅度非常小,这是他有所疑虑时的习惯动作。
但对方没有插嘴,所以虞绮就继续把要说的
说完。
“蔺家哪怕不耻这种行为,但既是皇上的意思,又多少会顾及亲情,那暂时给陈临风提供一处容身之地不是问题。”
语毕,她就专注地看着对方,等他提出疑问。
这一段确实有温鹤禹不能完全认同的地方。
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但我觉得,陈临风的庶弟和他再像,也不至于完全分辨不出吧?让假的陈临风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蔺府找东西,是不是太过低估蔺家人了?”
基于目前的各个证据,温鹤禹现在已经默认,德阳王是挑了个和陈临风最像的兄弟带了出去。
虽然他也相信自己暗卫的识人能力,但确实难有其他解释了。
然而,虞绮却有别的想法。
“你忘了暗卫说过,庄子里的那个,看脸也是陈临风,我觉得并不是因为二人太过相像,以至于暗卫弄错了。”
虞绮特意强调了“看脸”两个字,温鹤禹觉得大脑里,有些地方似乎被撬动。
“一模一样的替身吗?”
猜测脱口而出,但太过仓促,他自己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
虞绮自然也是摇了摇头,目光中蕴含着某种神秘的色彩。
温鹤禹好像突然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思路一下子被打开,答案慢慢指向了一个他未曾考虑过的方向。
但一时间还是有些混乱,正确的那个实在难以被马上找到……
这时,虞绮清亮的声音传来:“你记不记得鬼医说要传授给我的独门绝学
?”
从玉安县回京时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温鹤禹眉眼松动一瞬,调侃道:“哦,就是你死活不说那个?”
这翻旧账的架势,让严肃的氛围瞬间散去了大半。
“嘶……”虞绮一下把往对方那边靠的身子撤了回来,满脸嫌弃:“你怎么还记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