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欺君枉上,该当何罪?”
“贾门秦氏见过诸位大人。斗胆问一句这位大人,此罪何来?”朝一院子的人看了看,秦可卿微微行了一个礼,声音轻柔却坚定不移,“臣妇自幼幽居信王府偏院,终年不曾见过外人。年幼时,为了诱捕睿亲王残部,不惜被人拿来当诱饵,若非命不该绝,也无今时今日。这便是当时受的伤。”秦可卿说完,便将当初绯歌制造出来的伤口露了出来。白嫩的手腕露在人前,哪怕疤痕不大,却也不由让人一震。
收起胳膊,秦可卿继续说道:“机缘巧合之下被秦大人收为义女,记入族谱。入秦氏族谱前无人问过臣妇何方人士,臣妇也不曾对人说过自己便是睿王府小郡主。长至今时,未曾见君,也未曾与人言及过往,何来欺君?”
信王府这个被托孤的都不知道人被换调了,好意思定她的罪吗?
“此事暂且压下,待回禀了当今再做定夺。”礼部尚书朝着京城的发现抱了抱拳,然后又官威大开的问秦可卿当真不知道其母和小郡主的下落?
秦可卿果断的摇头,“家母临走前曾让臣妇发下毒誓,等真相大白之时,叫臣妇不可贪恋荣华尊荣,实话实说将真相和盘托出。若没有等到睿亲王平反的那一天,便保持缄默,不可给小郡主带来丝毫危险,若违此誓,凡我血亲皆,皆其他的便不曾交待了。”说到誓言的时候,秦可卿直接哽咽,似难以承受般的略了过去。
听到这里,来此的诸位大臣都不由感慨了一回秦可卿母女的忠义之举,又对睿亲王多了几分敬重。
这得是多么难得的人物,还能在过逝后让人忠心不二,誓死效忠不改其志。
相较于旁人的唏嘘,贾蓉心中所有的疙瘩仿佛都在秦可卿的最后这段话中解开了。
原来还有这一番缘故吗?
这么多年,到是苦了她。
为自己自私的母亲贴了一层忠仆的金身,秦可卿不是不心虚。但她却是已经想明白了送母亲过来的背后之人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旁敲侧击了母亲这么多年的生活,知道母亲不曾受到严刑拷打,又知道母亲日日夜夜经受的煎熬,秦可卿心疼之余,也极是感激九星旗和那位小郡主。
母亲神智不清时说的那些话,若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怕是也不会有今天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日子可过。
这些年所有的幸福,何尝不是一条生路,一份仁慈。
深吸一口气,秦可卿相信今天她说的话,不出半日便会传到那边去。之后小郡主要如何出现在世人眼前,可能还需要她来个母女相认。
似有所觉,秦可卿转头看向贾蓉的方向,见贾蓉正直直的看着她。秦可卿眼神有些闪躲,最后逃避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贾蓉见此,不由有些心疼她。
或者说,自打秦可卿说话起,贾蓉就开始心疼她。
就连秦可卿手腕上的疤,如今看着都刺眼的很。
不是郡主,却受尽了郡主的罪。
哎呦,咋就这么让人心疼呢。
秦可卿说出来的‘真相’太让人震惊了,册封的事只能先告一段落,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城讨当今示下。
在累吐两匹千里宝马后,秦可卿假郡主的事情也终于顺利进了紫荆城。
当今听完,羞臊的不行。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到秦可卿如今的身份,便不由又想到了贾元春。于是当今下一刻便起身去了凤藻宫。
“你上次对朕说,你府中的那位要进上的美人是睿皇叔的女儿?”
“只是早前听说她长的极似睿亲王的生母,后来也没甚证据,祖母虽亲自询问了一番,说的话也是默认两可,到底不能确定罢了。”元春还没得到秦可卿是假郡主的消息呢,此时见当今一来不说其他张口便问绯歌,心下转了一圈,脸上做思考状,“只是如今想来,若真是皇家血脉,又怎么愿意进宫呢。臣妾到是觉得祖母多心了。”
早知道睿亲王会平反,打死她也不会说这种脱罪之词。
呜,心疼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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