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擂台的边缘走了两步。
在这个动作里沾染了血渍的靴子在地面上踩出了几个血色的花纹。
他的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下面的话他是对着周围的所有人说的。
“各位既然是体术的修炼好手,对什么样的伤势是由什么样的攻击造成的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咱们都是野外讨生活的,分辨伤口,尤其是尸体的伤口,对能否成功生存下来的意义是很大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就在这里,抽取出几个人来,一起看看这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琼玥觉得这个人的底气太足了。
这种底气也就让人总会不自觉地去揣测他是否纯然是无辜的,而确确实实被动手脚的是那个已经气绝的军人,就连纪承衍此时心里也有那么点七上八下的。
不过这种忐忑的情绪只是琼玥的猜测,她看到的只是这个少年展现在面上的神色,可是很奇怪的,一般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冒出一些小动作的,但纪承衍却全然不是这样,他的紧张更像是画在他的面皮上,却没有在他的手或者是身体上表现出丝毫的迹象。
他还没有给出个肯定或者是否定这个建议的回答,四面就已经响起了应和声。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这里骤然陷入的混乱让人无法察觉出那第一个起哄的人来自的方位,只能感觉到这种对他的提议的肯定,以及试图成为这上台来揭露真相的一员的跃跃欲试,逐渐汇聚成了一股人声的潮流。
“就按这小兄弟说的做!”
“对啊,咱们都清楚,给对方在不同情况下造成的伤是个什么样,有什么必要让医生来的!”
“就是,看病咱们搞不来,看死人咱们还不成吗?”
纪承衍的视线环顾了一圈周围,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这隔绝屏障依然竖在那儿,恐怕会有人已经跳上了台子,而不像现在只是看到一个个拉长了脖子的脑袋,起起伏伏间被这灯光照成一片在波动的颜色。
“你敢吗?”那个青年这话已经是几乎在挑衅了。“或者说,你们军方敢吗?”
“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这个人选……”纪承衍招了招手,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朝着他跑了过来,他低声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又跑开了,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人选按照抓阄在决定,如果有想要参加的可以到这边来等待,至于数量,我们会抽出十个人。”
在一个个凑热闹又或者是本身就等着此刻这个被迫做出的决定的人,往纪承衍手指着的方向站过去的时候,他又补充道,“你们用不着担心我们会在抽的签上做什么手脚,最后选出的十个人,你们自然可以先判定一下他们是不是都有上台做鉴别的资格。”
那个青年的态度坦荡得异常,纪承衍就算还没有上擂台去检查到底出现的是个什么情况,也不能在此时暴露出任何的低于他的气势。
哪怕他的年纪太小了,看起来更像是个上星舰来参观而不是主持大局的,可只要此时星舰舰长没有露面,而他又作为目前来说舰长最直系的亲属,也就代表了这个星舰的军方。
“小衍恐怕还是嫩了点。”被他称为程叔叔的男人和边上的人小声地说了句,琼玥站在三层当然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倒也未必,我看他心里还是很有成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