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姿抹开泪,边收拾药盒,边将内里的关节道出。
“我陪着女君子许久了,女君子身体一直不大好。在关山夜宴那晚,她忽然很虚弱,是陛下不知用什么法子自己治好了她。”
那日场景的蹊跷让辛姿明了几分因果,“也许,也许是和陛下的欢好可以帮一帮女君子”
孟常是她的未来丈夫,柴房昏暗,她说到此处小声了些。
不待孟常反应什么,继续道,“女君子被绑去张营后回来,每日都要服用药稳定病情,那还只是和陛下分开了半个月不到。”
孟常从来没有想过,长幸有这种怪病,一颗心霎时间堵的不透风,眼圈酸涩如鲠在喉。
她明明告诉他,她是神女。
她明明说,寻常的生死威胁不到她。
“你说的,是真的?”
“是,陛下不让外传。”
辛姿连连陈控。
“你就让女君子自己走了,怎么不想想她身子弱,又不会武功,能照应她的人也没有,喝的药得现煎服,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弄?受伤了怎么保护自己,身体不好了又有谁能救她”
辛姿收完最后一层药盒,背过身哭了出来,口中不断低声骂他。
孟常闷了半晌,过来拉住她的手。
“你去喊李根成进来,我让他带着孟家军一起去找,将御尚找回来。”
其实孟常很早就后悔了。
在芦苇地里挨了几拳,窦矜将他晃得星光乱冒。
被打被骂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他卸下一切,甚至准备决然赴死:“陛下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女君子去了哪。”
“我杀你有何用?我杀你有什么用。”
雨霹雳吧啦打在丛里,窦矜悲戚戚的,晃着他,手下无力。
“西乙,你自作聪明,你不清楚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丢了,便真的找不回来了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敢放她走?s?”
声音在雨里低哑不明,孟常那时候被打的几乎睁不开眼。
他看不到窦矜脸上的神情,但他知道。
窦矜哭了。
他以为,窦矜没了长幸,只是一时的低迷。
但窦矜,哭了。
天子的眼泪他意识到自己夺掉了窦矜所有的快乐,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