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緣堂開設學堂,遙遙的,亦能看見學子坐在明亮學堂之中,他們在念《論語》。
賀鳴唇角勾起幾分淺淡笑意:「那是很好。」
老嫗喜笑顏開:「可不是。不單是孩子,就是老身我,也是領了皇后娘娘恩澤的。」
她如今歲數大,做事腿腳也不利索,比不得身強力壯的少年。
「皇后娘娘念我家中貧苦,所以讓我在這守著門,凡是有人進去,都要記在冊上。這一月下來,月錢也夠我一家子過活了。」
賀鳴垂手站在善緣堂外,隔著氤氳日光,眼中笑意漸濃。
好似看見宋令枝站在花廳處,錦衣華服,滿頭珠翠,同人商議善緣堂的瑣事。
日光無聲從檐角下滑落,賀鳴頎長身影落在青石台磯上,漸漸融在日暮之中。
……
柳垂金絲,滿園春風拂面。
將近午時,明枝宮上下杳無聲息,靜悄無人咳嗽。
重重青紗帳慢低掩,白芷端著沐盆,悄聲步入暖閣。
貴妃榻上凌亂不堪,錦衾之下,宋令枝三千青絲低垂,纖纖一雙柔荑輕垂在榻邊。
手腕纖細,隱約還有淡淡的紅痕浮現。
手指上的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摘下,指甲圓潤,指尖泛著薄紅之色。
為沈硯前日剪壞自己指甲一事,宋令枝還同對方生了兩刻鐘的氣。
沈硯彎唇,漫不經心迎上宋令枝的目光,眼中笑意清淺。
「今日上朝,余尚書問了我眼角上的抓痕。」
只一句,宋令枝當即心虛噤聲,不再言語。
早春時節,園中不時有蟲鳴之聲傳來,檐角下鐵馬叮咚。窗前竹影參差,蒼苔濃淡。
白芷小心翼翼為宋令枝挽起帳幔:「娘娘可是醒了?」
她輕扶著宋令枝起身,寢衣輕薄松垮,宋令枝一截脖頸白淨細膩,只如今,上面卻是紅痕遍布。
白芷一張臉滾燙泛紅,輕輕別過眼。
宋令枝半夢半醒,餘光瞥見白芷目光的下落處,耳尖驟然泛紅。
雖不是第一回,可被白芷看見,宋令枝還是羞赧滿面。
「你、你先出去。」宋令枝目光閃躲,貝齒緊緊咬著紅唇,「我、我自己更衣便是。」
白芷知道宋令枝臉皮薄,福身應了一聲,悄然退下。
殿中青煙氤氳,宋令枝扶榻而起,滿頭青絲垂落,無意碰見心口前某處,宋令枝忽的疼得倒吸口冷氣。
差點跌坐在榻上。
約莫是破了皮,亦或是……深了幾許,只是青絲無意拂動……
宋令枝紅了臉,面紅耳赤,心底翻來覆去將沈硯罵上千回。
難不成是屬狗不成,怎麼那麼喜歡亂咬人。
昨夜之事歷歷在目,還是宋令枝自己主動留下沈硯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天亮才闔上眼。
本來丑時那會傳了水,後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