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妧怒视着贺元,从喉咙里溢出勉强克制的声音,“那你要如何?”
贺元扬声对着外头,“改道,去百康巷。”
她回转过来,手心滚热的发烫,烫的房妧浑身难受,“到百康巷去歇一歇,让我阿弟给你坐一桌好菜,好生服侍你。”
说话的语气仿佛个拉人的龟公老鸨。
房妧没奈何,在仆婢们忧虑而询问的眼神当中,勉强的点了点头。
“妻主来了。”多日不见贺光,他倒是愈发的容光焕发,眉眼之间比先前更添几分妖娆之色,一双眼睛往房妧身上一掠,带着夺人心魄的意味。
房妧漠然以对,“是被你们姐弟二人胁迫,不得不来。”
贺光毫不在意的笑着,伸手热情的拉过房妧,请她坐下,“我们姐弟是西疆胡人,初来乍到不懂礼数,还请妻主不要见怪,宽容则个。来,请尝一尝我的手艺。”
房妧语气听不出好坏,“你阿姐将我的手绑住,我怎么吃?”
却原来房妧的一双手,从方才在车上,一直都被贺元紧紧握着,仿佛是真的怕她立即便要溜走,一刻也不松懈。
房妧感觉自己的手心出了一层黏腻腻的汗,着实湿冷难受。
“阿姐关心太过,把我的妻主给吓到了。”贺光盯着那交握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贺元,“快些放开。”
贺元丝毫不在意贺光的话,反而抓起房妧的手,放在心口处,“既然都是一家人,我做姐姐的同弟妹亲热亲热,有什么干系?阿弟小题大做了。”
她突然的笑起来,“怎么连阿姐的醋也要吃?难道阿姐还能和你抢房大娘子不成?”
贺光面如好玉的脸上,浮出极为不相称的青筋两三条,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笑,“阿姐真是爱说笑话,但阿弟我不得不担心,毕竟。”
他意有所指,“从小到大,阿姐就爱抢我的东西。”
他们姐弟俩一来一往,房妧却是忍受不了,全都当她这么个会喘气的大活人不存在是不是?
在她的面前就堂而皇之的商讨起自己的归属权来了,仿佛她已然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真是令人忍无可忍。
“够了,这出滑稽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房妧冷声开口,“不如今日便说开,你们到底是什么目的。”
省的一天天的,还要被迫拉来围观他们姐弟二人的虚情假意。她的时辰年华宝贵的很,实在很不必浪费在他们的身上。
被这种人在暗地里算计着,自己却不晓得分明,委实令她如芒在背。
“倘若今次你们不想说,便即刻离开,”她凉凉的目光扫过贺光脖子上那已然淡化的疤痕,“反正贺郎君的伤已然大好,没什么再留在这里的必要。我此处庙小,容不得两位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