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入常安后,雁昀便吩咐孟昊与他分头行动,命他领兵一千,去堵九华山方向的路,这条路是疆域兵撤退的必经之路,雁昀给他的任务是必须抓住疆域公主,而且要活的。“回来了,公主也带回来了。”雁昀:“行,先关押起来吧,我现在走不开,孟昊怎么样,用不用叫几个大夫过去。”江情说暂时不用,“他人在我那,回来就睡了。”又谈及到孟令余,雁昀说他后来猜到,在孟昊生日那天,孟令余是在试探他。“万幸,如果没有这些人,恐怕也等不到我来,包括公孙。”夜里,李曦和突然发起高烧,很突然,把睡在他旁边的雁昀都烫醒了。几乎是瞬间没了困意,急忙吩咐方善去找御医,不知道他大概烧到了什么程度,也不敢轻易动他,雁昀只能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一边又一边,试图降降温。终于是等来了御医,把脉翻眼皮,白天明明还好的人,夜里突然这样,大夫也说不准原因。“也可能是积压在心里的邪火,殿下这是在睡梦里折磨自己呢。”雁昀尝试给他喂了一口药,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根本就不肯下咽。“曦和,喝点药,乖。”又喂了一勺,还是流出来,雁昀一边在他耳边诱哄,一边一勺接着一勺喂,最后忍不住威胁他:“你不乖,我可要想别的法子了。”雁昀自己喝了一口,用嘴对嘴的方式渡进去,他强挤着顶开牙关,将药往口中送,这下总算是没流出来。周围还站着几个大夫,方善以前都是在房外待命,进寝殿书房的活都是小刘公公来,所以即使知道太子与世子已经大婚一年,可还是第一次叫他们这样…十六七岁也是刚懂人事,方善脸红的站在那,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再抬眼。“还不够,再喝一点。”雁昀喂给他后,就覆在他耳边说话,反反复复也没有半点不耐烦,李曦和终于有了点反应,似乎要转醒了。雁昀用手试探一下他的体温,还是很热。“曦和,醒醒,把药喝完再睡。”李曦和手指缓缓动作,眼皮轻颤,像是不太适应屋里的亮度,随后手臂抬起,握住了雁昀的手。雁昀就由着他握着。“你在发烧,乖,把药喝了。”李曦和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可他发不出声音。雁昀将他扶坐起来些,自己坐到床上,让李曦和靠在他怀里,药喝了大半,雁昀帮他擦擦嘴角。“这样好受些了吗。”雁昀像抱小孩一样搂着他,李曦和在他怀里点点头,不多时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天蒙蒙亮,李曦和睁开眼来,入目是窗外浅蓝色的天光。他才发现自己是靠坐着睡的,耳边有逐渐清晰的心跳声,他感受了一下雁昀的胸膛,有些不舍得起身。“好些了?”他刚一有动作,雁昀就醒了,见他睁着清明的双目,终于放下心,想要扶他起身,胳膊却被李曦和轻轻用力按了按。“再让我靠一会。”雁昀轻笑说:“好。”他们就谁也不说话,就这样依偎的姿势搂在一起,李曦和的神智逐渐恢复,睡着时,以为是做梦的场景,原来是切实发生过的,他逐渐接受并认识到这一点,父皇不在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嗓子发干,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雁昀不想他醒来就操心这些事,可又怕他心里装着事过渡担心,只能挑捡着说说:“文官武将都召进了宫,梁靖康在主持大局,陈学士出了不少力,撰写了天下文书,广告百姓,放心,后事都料理妥善了。”李曦和犹豫问道:“公孙…兄弟二人都…”雁昀:“嗯,葬在公孙宗庙了。”他用中指指腹轻点李曦和的太阳穴,给他按摩,像是埋怨道:“不要再想这些了,多想想我吧,怎么醒来这么久了,都不想看看我吗,一直垂着头。”李曦和忍不住笑,他将脸颊贴的更紧些,轻声说:“我在听你的心跳,听着它的声音,我才敢想起这些事情。”雁昀用手扣住他的头安慰他,“都过去了。”李曦和醒来后不久又睡了过去,方善端了白粥进来,他一口也喝不下去,胃里空空没办法喝药,雁昀哄着勉强喂了几勺。他的情况好转,雁昀就不能一直守着了,外面的事还很多,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已成事实,可现在李曦和躺在床上修养,久久不露面,这样下去朝堂该乱套了。雁昀派人去将梁靖康找了来,虽说对于他俩那点发小情谊,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点不释怀,但现在梁靖康也是他唯一放心的,可以坐在李曦和床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