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李曦和略有不快的问。雁昀说:“早都回来了,洗澡水太舒服,就多泡脚会,骨汤也很好喝,你饿不饿,我叫人端一碗来给你尝尝?”李曦和重新躺下,靠在床里,习惯性的留下一半位置。“不饿。”见他莫名的冷淡,雁昀也不好绷着自己,翻身上床,准备哄人。雁昀:“你让我拈酸郁闷,到头来反倒是我要哄劝你别生气了?”他嗓音放的低,像是抱怨又像是诱哄,李曦和不得不承认,他就爱听雁昀这样与他说话,说到他心尖都忍不住轻颤。“你自己谁的醋都吃,还怪我了?招摇在世的大将军,气量就这么定点!”这话雁昀就不爱听了,他移过身子挨过去,整个人像是要压在李曦和身遖峯上,说出的话也带着些狠厉的霸道。“是我不够大度了?怎么,还想让我以德报怨,感激他拿命相救,容他一个身份?”李曦和反问:“什么身份?”雁昀嗤笑说:“皇上睡得早,不清楚现在宫里都传成了什么样,现在人人都说,皇上身边的人,倾慕圣颜已久,此番拿命博前程,日后必得皇上青睐。”雁昀手掌扣住李曦和的下颌,拇指和食指在他脸侧摩挲,“他们说,这人定是能换得一名分了。”李曦和挣脱开他的掐揉,“你瞎说什么!你就这么想我?”雁昀喉咙微咽,这里烛光未点,昏昏暗的,他看不清李曦和的表情,“没有,我只是气自己不争气,那种情况,如果不是他挡了你一下,我不敢想象后果。”“所以我没意见,现在你好好的躺在这里,还能好好的与我说话,与我吵嘴,我就无所谓他的讨赏是什么,即便是个名分,我也不介意。”李曦和被他气的心突突直跳,二话不说就要下床。雁昀一把拉住他:“你做什么?”李曦和怒气上涌,甩开他脚蹬进鞋子里,“你就是看他遭了这一箭,人还活着,心里别扭是吧,那我趁他现在还昏睡着,直接再捅上一剑好了,反正一个奴才,明日还有没有这人,谁又能知道了。”雁昀抓着他,让他回来床上,偏偏李曦和使足了力气跟他较劲。他知道李曦和这是说气话讽刺他呢。“我不说了,你回来,好好躺到床上去!”雁昀见拉扯不动,索性起身拖抱起,李曦和瞪着他不松眼,被扔到床上就转过身面朝着墙不予理会他。雁昀发作完情绪,自知好笑,可人都被他惹不高兴了,又不能就这样堵着气睡觉。“我嫉妒他,我想救你一命的人是我,我想你紧张,抱着不肯离手的,那瞬间满心满眼容不下其他任何人的,是我。”雁昀承认自己吃醋极了,他从没见过李曦和如此紧张过谁,他甚至记不起,这般焦急的样子曾不曾因着他而有过。李曦和深吸一口气,闷在被子里,“有病吧你。”雁昀无奈苦笑:“是吧,我也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声音平静的问李曦和:“他是真的对你有意,你看不出来?”李曦和承认说:“之前是以为想多了,今日在马车上他那样看了我一路,我才当真。”雁昀得意的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又重新扼制住李曦和的下颌,说话时头低的仿佛要亲上去,“所以,皇上打算怎么处理?”李曦和这次没再躲他,但也没给他好气:“你不是已经帮我决定了,要娶进来做小老婆?”雁昀手上用力,疼的李曦和唔唔闪躲,“你敢!”他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敢娶,我就敢让你的小老婆们排成一列站在这里,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下不来床的。”……第二日,李曦和下了早朝便去偏殿询问方善情况,守在这的丫鬟说,昨日夜里低烧,今早退去了,人也醒了,面色不太好,但精气神还行。李曦和进去时,方善侧了侧头算是行礼,他开口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还特意来奴才这里。”李曦和笑说:“这偏殿又不远,顺路就来了。”方善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从这个自下往上的高度,更显楚楚可怜。李曦和轻咳一声,对他说:“方善,你既然舍命相救,朕定不会辜负你一片忠意。”方善的黑眸闪烁,眼睫微颤,像是有些紧张,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李曦和:“你虽然一口一个奴才自称,但自身并不属奴籍,朕当年将你带进宫,也只是见你无依无靠,给你个避风之所。”方善心里惴惴,他轻声打断:“是奴才愿意伺候…”李曦和:“你也满十六了,朕给你置了处宅地,在城外九里处,家当银两也足够你衣食无忧,到时你择户农家女儿,好生过个日子,总比这宫中囚笼住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