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由衷的感激皇上对他的青睐,忍不住跪行一礼。李曦和虽是早就知晓他所言的那些,但如此直观的感受许印的激动与感恩之心,还是让他内心浮起波动,他想,那条河上的,来自河灯的愿望,要都实现才好啊。想起那日自己许的愿望,李曦和轻轻一笑。……江津的兵,在前捎第三次回来禀报说疆域城外看守半日一轮换,中午有一小时左右的时间,是有空档的。雁昀便领着队伍向前又行进五公里,目前,疆域兵还未发现他们已经兵临城下,雁昀本来想说直接冲进去,直接擒王,但考虑到急切突袭,可能会一招致命,但对自身兵力也损伤极大。“父亲说的对,我是一个能打胜仗的将军,却不一定是个好将军,为战者,应心怀家国天下,而不是老婆孩子。”“我看着这些兵,就会忍不住计划策更保守的战略,我想,他们可能也有老婆孩子在等待他们回家,也有八旬老母,整日里在佛堂祈祷。”所以雁昀从来都不喜欢速战速决,他不想用人头铺路,带出来一万带回去一千。家有所归,对很多人来说,就是奢侈的。孟昊说:“雁将军,若是我重新回到都城大军,做一个闲散将士,你会看不起我吗。”雁昀笑说:“闲散将士?哈哈哈,若是这场我们打赢了胜仗,别说是你,连我也要回去做那闲散将士了。”今朝一赢,可保几十年天下统一太平。但是这场仗,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得胜的,疆域王有四个儿子,而且个个功夫不凡,他们疆域能独领霸主多年,自然不是平庸之辈。所以雁昀没有急于攻打,他做好防线后,与军中指挥商讨了多种路线以及对策。江津的优势在于兵多,可劣势却是将少,尤其是还要分出一支去守北敌。现下连孟昊都要独自带领一众队伍出去了。……江情把局势地形图摊开,在某一处勾勾画画,给李曦和讲这个区域的作战形态。幸得李曦和也是懂一些的,江情只简单阐述,他就能听得懂,还会提出一些主观问题。“我觉得雁昀不会强攻,他临走时和我说,战线大概要拉长至三个月,他应该是有计划的。”江情却说:“战线拉的越长,不稳定性也会变大。”李曦和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不想牺牲那么多人,不管是兵是将,在他眼中都是活生生的人,人命不论贵贱。”今日是韩太妃的小儿子整半岁日,江情离开后,李曦和便赶去赴宴。韩太妃没有大摆宴席,只在自己府中,让膳房做了十二道菜。李曦和没想到,陈廉竟也在,他原以为以陈廉的性子,大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曾想他一问,韩太妃竟说他几乎日日来府,小孩才半岁哪里会说话,可陈廉却每日带他带的起劲。“依我看,他不是奔着这小娃娃来的,是奔着你妹妹!”陈太妃冲着桌上二人揶揄道。陈廉被留下一起用膳,既为家宴,他便也不拘着,被韩太妃看破,他也大方承认,嘿嘿笑着往小玥盘中夹菜。小玥嫌弃的将他夹过来的菜拨到一边,扭头瞪他。这些日子李曦和忙着朝中,还要分心想着雁昀,时不时的就要派人打探那边的消息。所以极少来这院子里走动,今日听韩太妃一说,他震惊之余,看向陈廉,目光里的审视不要太明显,陈廉立即放下了筷子,端正坐好,一副等待拷问的姿态。陈廉:“臣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不敢招惹小玥姑娘。”小玥用筷子尾敲他的头,声音响的李曦和坐在对面都能听到,可见有多疼,陈廉可怜巴巴的求饶,只换来小玥一记白眼。这便让李曦和顿觉头疼了,他同小玥说:“一会用完膳,你随我来。”陈廉慌忙抬头,生怕是自己的貌似惹恼了皇上。刚要出声解释,李曦和便斜他一眼:“暂时还没你的事。”“哦……”陈廉偷偷瞄了眼小玥,脸红红的,许是真生气了,瞪了他一眼,像是再说:看什么看,没个分寸,皇帝哥哥都生气了。午膳结束后,小玥垂着头跟李曦和进了前厅,陈廉被支出去做事了,连探头偷听的资格都没有。李曦和面上看不出喜怒,他总是这样,表情看似毫无波澜,心里不定如何咆哮了已经。“哥……”小玥拿捏不好他的情绪,只能小声应对。李曦和覆手立于床前,良久后才叹一声。“你这样与我说话,是在心虚?”小玥缴着手指头,低下头。李曦和转过身来,言语毫不留情:“你看看你刚刚像什么样子,在饭桌上,在皇上与太妃面前,与陈廉挤眉弄眼,你推我搡,有没有一点女孩家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