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之后,舒白秋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醒了睁开眼睛,少年也没有起床。
而是慢慢地,又重新缩回了被子中。
傅斯岸就在床边,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恋人已经醒了。
但之后,舒白秋迟迟没肯出来。
直到傅斯岸说不起来吃点东西容易伤胃,床上蓬松圆滚的被卷才终于有了一点新的动静。
一只纤瘦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无意间露出的手指侧间,还有被傅斯岸磨灼出的薄薄粉痕。
那只手慢慢伸到枕头边,把放在那里的手机拿了进去。
柔软被卷下面的少年依然没有起身,他也没有出声。
昨天舒白秋的嗓子哭哑了,即使醒来前被喂了水,眼下说话也会觉得痛。
傅斯岸仍在床侧,过了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亮着的手机从被子下面被推了出来。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昨天
晚上,舒白秋和葛虹阿姨的聊天记录。
昨晚打完电话之后,听到那句话的舒白秋就发信息询问了葛姨,关于娃娃亲的事。
葛虹也很快回答了他。
所谓的“娃娃亲”,其实只是一种开玩笑似的说法。
真正的事实,其实是舒白秋妈妈她们乡族的一种风俗。
因为小舒白秋出生时体弱,常会生病。
年节时分,林青霄女士回老家时,族人便给了她一个建议。
可以让这个乖娃娃,和相邻同岁的库薄结成一种约定。
之所以会是库薄,不过是因为库薄是那时候族内同龄人中体格最好的那个。
族人们相信,生命力旺盛的孩子会保护自己体弱的同族。
所以,当初舒白秋才会和库薄有一种口头上的约定关系。
只是这种关系的称谓用的是彝族语,葛虹没能记住,当时她们又开过玩笑,所以她才记成了叫娃娃亲。
但实质上的婚约、旧契之类,却都是完全没有的。
屏幕上,葛虹的文字解释得很清楚。
甚至她的消息,都是在傅斯岸进去浴室做之前发来的。
傅斯岸清楚这全是误会,也全部是他自己的责任。
他也沉声,向少年道了歉。
绒被下的少年却一直没有说话。
室内安静了有一会儿,连手机屏幕的光亮都自动灭掉了。
傅斯岸抬手,轻轻将床上的被卷掀开了一点点边缝。
他看见。
唇瓣还有些微舯的小啾又睡着了。
少年着实被操累得有些厉害。
他被傅斯岸抱回枕头上之后,一直睡到了中午,才终于清醒。
起来后已经是午餐时间,倘若再不吃东西,真的会伤胃。
舒白秋依然很沉默,洗漱后就自己去了餐厅。
傅斯岸就跟在人身后一起,所以他也亲眼看到舒白秋做到桌边的餐椅上,才刚刚挨到椅面,就突然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