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我们的感情可以永恒,然而,自一开始我就明白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那枚曾戴在他小指的戒指却真切地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我以为我在做梦。他的肯定让我心跳加速。即便如此,我却在喃喃道:“但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没关系,请收下吧。”他向我眨巴着眼睛,“难道没有小指上的戒指,别人就不知道我是不婚主义者了?”果不其然,我又热泪盈眶,嗓子里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呜咽。见我哭了,他的眼神逐渐柔软下来:“我让你难过了吗……哎,别哭了,亲爱的克里斯蒂安。我可不愿意把你弄哭。”“不……我很高兴,但我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您做!”我哭着捂住自己的脸。我怨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是他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查尔斯绝不会止步不前。看似冷漠,但这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慈悲、骄傲和坚强的混合物让他的灵魂燃烧,也将他与容易受伤的流浪猫区分开来。他即便亲人,也绝不会被镀金笼子关起来饲养。能让他受伤的事件在我眼里几乎都是灭顶之灾。我是那么爱他,那么不愿意让他受伤……--------------------番外:小小的燕麦饼他们抓住那大燕麦饼被抓得太紧不能动弹我是小燕麦饼跳出锅拼命跑得飞快才能活——黛丽莎·布莱斯林《小小的燕麦饼》看着侄子光溜溜的手指,斯图亚特·狄更斯忍不住浮想联翩——他的戒指又不在手指上了。他不喜欢逼问亲爱的侄子,但身为长辈,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向他问话。“你的戒指去哪了,查尔斯?”青年原本正低着头出神,听闻此话,便抬起了他的眼睛——清澈见底,明亮得像是刚刚长出绿藻的池塘。每当斯图亚特看见这双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已故的堂兄弟卡罗尔。侄子无辜地睁着圆眼,理所当然地告诉他:我喝多了冰镇威士忌,劫了辆车。戒指就被拿去给受害者抵账了。这是个荒谬但十分使人信服的理由,因为查尔斯已经是位手艺娴熟的打劫惯犯了。不仅如此,他还精通盗窃之术,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管家身上顺走钥匙,再打开庄园的储藏室从里面偷走瓶装威士忌。有时候,这小家伙一边一本正经地跟血亲们聊天,一边还在大衣里揣着从家族偷走的威士忌呢。查尔斯并不缺钱,没有必要非要用偷的,更何况他拿走的从不是最好的酒。斯图亚特懒得揭穿他,也知道对方只是在装模作样地威胁自己:亲爱的叔叔,我会偷的可远不止是瓶装的威士忌。说起戒指,斯图亚特有些无法忍受——那枚其貌不扬的铂金戒指是特殊订做的孤品,刻着由哥特式建筑、狐狸、蓝蓟和斯图尔沃姆龙构成的家族纹章。它是,再愚钝的珠宝商都能变得慧眼识珠。不料,这次查尔斯却脱口而出:“哦,我亲爱的斯图亚特叔叔……抱歉,但我想这回恐怕收不回来啦。”“它去哪了?”侄子绷着脸没笑,回答却颇具幽默感:“被小小的燕麦饼拿走了。”“好吧,如果真的是让燕麦饼拿走了,那我们的传家宝也算是适得其所。”斯图亚特当然没信,他早就过了相信小小燕麦饼(出自黛丽莎·布莱斯林的《苏格兰童话》,描述了一块戏弄了诸多居民后逃走、把自己赠送给穷孩子食用的燕麦饼)的年纪了。查尔斯将双手坦然地按在膝盖上。针织厚袜包裹的小腿坦然地交叉在裙摆下,一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模样。